第128章(1 / 1)

喻氤捂住眼睛痴笑,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想?不?起来??又怎么会分?不?清闻勉爱不?爱她?他?明明到最后一刻都在关心她。

戒指上的钻石刮过眼下肌肤,喻氤低下左手,她和?闻勉的对戒完好地戴在指上。

还好她发?现的不?算太晚,还好她勇敢地给了闻勉一次机会,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喻氤拍拍脸,让自己镇定一点,重新?启动车子。

和?上次请资方吃饭不?同,陈生这次定的会所就在后海,外面看就是?个?大些的四合院。

喻氤抵达的时候,小余正在胡同里的爆肚店吃爆肚,小木桌往店牌匾下一搭,又凉快又方便视野。

他?屁颠屁颠跟过来?,扒在车窗上傻乐:“姐,你等我跟会所的人说一声,给你开门。”

喻氤制止他?,坐在车里没动,“不?用,我不?进去,别?跟人说我来?了。”

“哦!懂了,你是?怕闻哥喝多不?舒服,特意来?接他?是?吧?”小余摇头晃脑地嘟囔:“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哈,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老婆疼我……”

喻氤自动过滤他?后一句话,把车缓缓停在会所外的划线停车位。

小余跟过来?,左右张望,“姐,你吃晚饭没?要不?我请你吃爆肚?正好那店里没客人。”

喻氤没有胃口吃饭,但她有话要问小余,便答应下来?。

小余把店外木桌上的几盘酱肚和?烤肉端进店里,又叫老板再上了份爆肚,招呼喻氤在店里的角落坐下。

爆肚店开在会所附近,老板平日没少见价值连城的车辆,现下见到明星也只是?趁上菜多看了几眼,喻氤心里装着事,对老板歉意笑了笑。

老板操着京片子:“没事儿!你们聊,我到外边透透风去。”

说着,坐到小余先前坐的小木桌下去了。

小余一愣,“啥事啊,这么严肃?”

喻氤倒也不?是?严肃,毕竟猜也猜的差不?多了,她只是想知道更多细节。

“闻勉在法国时是?不?是?经常回来??”

小余犹豫了两秒,“你都知道啦?”

“他?回来?一次呆多久?”

“嗐,这不?一定,那边放法定节假日他?会回来?,但好多时候就单纯一两?天没他?的戏他?也回来?,时间赶的时候晚上到北京,清早就得回程,所以闻哥也不?叫我跟着。”

喻氤心下了然,那些只来?得及停留几个?小时的夜晚,闻勉就是?在她家楼下,数着她的窗户度过的。

那些时候闻勉都在想什么呢?是希望她能碰巧下楼,他?就能远远地看上她一眼?还是?在担心她的灯为什么彻夜常亮?

难怪金鸡电影节的后台,他?会问她是?否还在失眠,他?全都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

喻氤压下喉中涩意,又问:“他?为什么会接《无声之夜》这部戏?”

她虽然说不?想?再见到闻勉,却也清楚不?可能实现,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半退圈,国内只知他?赴欧拍戏,再没有别?的消息。

“这个?好说,”总算有个?好回答的问题,小余话都变多起来?:“一开始是?杜布瓦兄弟的剧本中有个?亚裔角色,想?要找亚裔演员,恰巧哥俩都挺喜欢闻哥那部《拾荒者》,就想?找闻哥聊聊。”

“闻哥起初是?不?想?接的,你也知道,你们分?手之后他?哪有心思拍戏,但是?杜布瓦兄弟联系了法国电影协会的玛索夫人,玛索夫人是?闻哥在戛纳当评审时认识的朋友,有她做中间人,闻哥不?好回绝,就答应见一面。”

“于是?他?们说服了闻勉?”喻氤接话。

她不?奇怪,闻勉作为演员,就是?优秀到让世界大导相请的地步。

“也不?是?,”小余摇头,“闻哥还是?没答应,是?杜布瓦兄弟见过闻哥之后,重新?创造了角色,闻哥才决定接下来?的。”

喻氤看过《无声之夜》,闻勉在里面饰演的华裔医生,颓废孤僻,是?邻居们避而远之的怪人,电影前半段一直以凶手的形象塑造他?,最后揭开他?不?过是?个?间接害死妻女,多年活在悔恨中熬干心火的普通人。

电影的结局,医生在一个?普通的傍晚穿戴整齐,走入林中吞枪自杀。

所以与其说是?这个?角色打动了闻勉,不?如说,这个?角色就是?按照闻勉当时的状态打造的。

在小余去结账的缝隙,喻氤重新?搜到《无声之夜》的外媒采访,也是?闻勉在电影官方宣传里唯一露面的一次采访。

采访在拍摄现场,冬日的法国乡村,山林里树木高耸,枝干萧瑟,闻勉穿着一身脱皮的旧夹夹克,黑发?背梳,枯叶在靴下簌簌作响。

他?没有刻意为镜头停留,问题也都回答的得体谦虚,不?加思索,仅仅在被?问到为什么出演时没有给出一个?媒体满意的答案。

晃动的肩扛镜头里,闻勉抚摸着手上的皮手套,视线落在画外,似乎陷入出神。

大约五六秒,镜头等的不?耐烦,他?才缓缓答道:“To remember the ‘Lost’”

第一次看这段采访时,喻氤心中没有多少震动,那时她对闻勉还是?有怨气的。尽管她尽量装出一副成年人处理感情的样?子,一旦和?闻勉单独相处,总是?会忍不?住露出尖锐情绪。

半年之后再看,已是?另一番心理。

喻氤有时迷茫,如果没有中间分?开的那两?年,她和?闻勉现在会是?什么样??

爆肚店的老板左脚翘右脚,坐在店门口纳凉,见喻氤盯着会所沉思,扇子扇了扇,朝对面努努嘴:“瞧瞧,旧王府改的会所,光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就修了一个?亿,同在一条胡同里,我这小店儿不?及人家一个?院儿大,我每天往这儿一坐,我就盘算里面的人得多有钱。”

喻氤惊觉对方在跟自己说话:“什么?”

老板爽快地笑:“就是?想?告诉你,年纪轻轻,只要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什么烦恼都不?是?事儿,甭空想?,崩攀比,你现在拥有的就是?最好的。”

喻氤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对方把自己的失神理解成了什么,不?过大爷话糙理不?糙,人不?必为已发?生和?未发?生的事多费心神,她和?闻勉的当下就是?最好的当下。

想?着反正夜里胡同也清净,喻氤干脆拉了个?板凳,跟老板一起坐在档口闲聊。

北京这个?地方很神奇,北京的大爷大妈更神奇,不?管是?谁到了跟前,都能不?卑不?亢唠几句,秋秋曾羡慕地称之为首都水土养育的底气。

没聊多久,西北拐角有车开上来?了,想?是?里面散场,各自乘车离去,喻氤往爆肚店里走两?步,怕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