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亏了这个家伙能相处这样的说辞。
瞥了许言昭一眼,没有去戳穿这个因为太过蹩脚,反而听起来多了那么几分可信度的借口,晏之安歪了歪头,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接着上一个话题继续往下说:“想吃腌黄瓜。”
跳得太快的内容让许言昭明显呆滞了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啊,好,我这就去买。”说完,他顿了顿,看了晏之安一眼,才捡起床上的锁链出了门。
这时候,晏之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刚刚和对方开始交往的人,甚至不像是自己正常和人相处的态度。可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过去是如何与对方相处的了。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晏之安支着由于之前的起烧,而有些酸软的身体,靠坐在了床头,好一会儿才将转头看向了一边柜子上摆着的脸盆和毛巾。显而易见的,他现在能有力气自己坐起来,都是另一个人的功劳。
有些出于意料的,他并没有那么排斥对方的这种关心,也没有因为刚才的近距离接触,而生出什么应激反应来晏之安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
也是,真要是有这些状况,他昨天就不可能说出那种答应交往的话来了。
说到底,那些说不清楚对错的事情,都已经被他亲手终结了,而现在,什么都还没开始还没发生。
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个自己过去并没怎么进来过的房间,好半晌,晏之安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无奈似的弯了弯眸子:“反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那更糟糕了,不是吗?”
至少他是真的,不想再走一遍曾经走到头的那条老路了。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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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邀请和装睡 章节编号:6887616
晏之安的烧在最后反扑了一次之后,终于彻底地退了下去,但许言昭实在是放心不下让他一个人,硬是在他退烧之后,把他继续留了下来。只不过,为了证明自己的行为只是单纯地出自关心,而不是什么别的特殊的目的,除了晏之安起烧的那两个晚上之外,许言昭压根都没敢跟他待在同一个房间里过夜,每天到了时间,就无比自觉地缩进客房里,没有他的允许绝不擅自进入他所在的房间。
……表现得就好像真的是个纯情青涩的小男孩似的。
晏之安撇了撇嘴。
事实上,要不是亲眼看到了那团从对方的口袋里掉下来的锁链,并且清楚地知道那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晏之安指不定也要被他给骗过去。毕竟以对方这会儿的年龄看,没那么多的心机和算计,才是更正常的情况。
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就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佩戴无法取下的特殊定位器的触感一般,晏之安看着正弯下腰,从衣柜里取出睡衣的人,不由地想要叹气。
见过这个人不加掩饰地展现出来的那份偏执与疯狂,他不难猜到对方眼下所展现出来的,不过是为了博取他好感的伪装至少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是,但与之同时,他又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重视和在意。
晏之安从来没有怀疑过许言昭的感情是假的。只是,他所经历的那个“未来”当中,那份喷薄熔浆一般的感情,在他身上灼烧出了太多伤口,以致每当进行回想,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反应总是逃离。
所以当这份珍视和在乎,以另一种正确的方式展现出来的时候,晏之安的心情才会像现在这样,复杂得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楚。他甚至有那么片刻怀疑,自己曾经是不是做错了,可随即他就否定了这种往自己的身上揽责任的念头。
在不拥有同样感情的情况下,拒绝他人的告白,绝对不是一件该被冠上“错误”之名的事情。
只是……
晏之安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所谓的感情,本来就是这个天底下,最难理清的东西。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为拥有这样一个回到所有事情发生之前的机会,而感到庆幸。
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晏之安对上许言昭看过来的视线,略微顿了顿,才出声说话:“这里是你的房间。”
许言昭明显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所以,”侧头错开了许言昭的目光,晏之安抿了抿嘴唇,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平常一点,“如果你想,”他说,“可以不用去其他地方睡。”
说完之后,他只停顿了一下,就伸手关上了床头的壁灯,让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卧室彻底地陷入了黑暗当中,没给另一个人回复的机会,也没去看对方的表情。好一会儿,黑暗里才响起了衣柜被合上的轻响,以及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直到这个时候,晏之安才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透出些许灯光的门缝。
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他的手心稍微发汗简直就跟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晏之安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
科学研究表明,身体的各项生理指标,会对心理产生极大的影响。他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本来也就还要几个月才能满二十五,有这种反应实在太正常了。
……就当是这样吧。
在心里小小地嘀咕了一句,晏之安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想快点睡着,脑子就越清醒,不受控制地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而时间的长短快慢,在这样的黑暗当中,总是会变得格外不可捉摸。
晏之安觉得自己只躺了不到五分钟,刚刚关上没多久的房门就被小心地推开了,那轻微的、放在平常情况下,根本就低到可以忽视的声音,在此刻显得过分清晰,甚至令他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而后从门外映照进来的灯光,随着“啪嗒”一声轻响之后熄灭了,那个应该是去洗澡了的人在合上了房门之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行动间衣料摩挲的动静落在过度敏锐的耳中,让晏之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心弦。
身后的床垫被压得陷了下去,盖在身上的被子也由于另一边被掀起而被稍稍拉扯,晏之安不受控制地放轻了呼吸,自腰间垂落的手指微微蜷起,又缓缓松开,极力地对抗着因他人的靠近而产生的下意识反应。
许言昭一开始很安分,在躺下之后,连一丁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像成了一座不会自主行动的石雕。但过了一会儿,他就开始很小心、很小心地翻身,调整自己的姿势晏之安能够感受到,对方朝向了自己这边,那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惹得他的后颈都有些发麻。
“之安哥?”又过了片刻,晏之安听到了许言昭放得极轻,仿佛担心惊扰了什么的声音。他略微动了下手指,没有出声回应。于是他听到身后的人又喊了一声,带着更多的轻软和小心:“……之安?”
黑暗中,还是没有人给出回应。许言昭不知是放松还是遗憾地小小舒了口气,又等了一阵子,才一点点、一点点地挪了过去,和生日那天晚上一样,动作轻柔地将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一直萦绕在对方身周的柑橘香气在距离拉近之后,变得浓郁起来,与空气里龙舌兰的酒味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诱人芬芳。
许言昭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凑近了晏之安的后颈,深深地嗅了一下,从喉咙里溢出了满足似的喟叹。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稍微有了一点这个人真的接受了他的实感之前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兀、没有征兆,而晏之安表现出来的态度又太过特殊、古怪,以至于他总有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某个美妙又荒诞的梦境的感觉。
但是,人是不可能真切地梦到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的,不是吗?
横在晏之安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许言昭低下头,看着那展露出来的脖颈上,被发丝盖住了大半的腺体,被蛊惑了一般凑过去,在上面轻轻地啄了一下。顿时,比空气中浓郁了许多倍的柑橘芬芳在唇齿间溢散开来,刺激着许言昭的感官,引得他忍不住再次垂下头,在那片淡粉色的肌肤上再次吻了一下。
怀里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没有对他的举动做出任何反应,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在不存在其他杂音的环境里,听得很是分明。许言昭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了两下,喉咙里也传来了明显的干渴感受。
没有哪个人能在肖想了许久的人,像这样安静地躺在自己怀里的情况下,不生出一点旖旎的念头。
这一次晏之安没有再和上次一样生病、发烧,意识不清,他也是得到了对方允许之后,才躺在这里的他们两个人,现在本来就是正经恋人的关系。
许言昭探出舌尖,在晏之安颈后的皮肤上,小心地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