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咔”他将柜门又往外拉了一点,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在里面翻腾,寻找杯子。
他将一个红酒杯塞到了陆光那被绑的两只手里。
“抓着它,别让它掉下去。”他的声音很温柔,但却给人一种入地狱的感觉。
他细心地将陆光的手指好好包住这个玻璃酒杯。
“怕吗?”他问。
陆光摇了摇头。
“好。”
他用程小时比陆光略大一点的手去包陆光的手,连带玻璃酒杯一起。
然后双手以酒杯为中心使劲挤压!隐隐可以听见酒杯碎裂的声音。
“啊...” 陆光疼得惊呼一声,可这并没有减少那个人挤压的力度。
不一会儿,这干净的地板便被几抹红色打乱。
他松开了陆光的手,陆光的手有点颤,七零八碎的玻璃一点一点摔落在地,并且带有一点血色。
I got lost in the history that I'm living in.
迷失在这条正在被记载的时间线里。
Chapter.12
“喂,陆光,你这手在我昏迷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啊?手心那么多伤口?”程小时在沙发上一边用镊子给陆光的手心处处理玻璃渣,一边骂骂咧咧地教训他,此时已临近黄昏,陆光背对着门口,也只能看得进程小时身上的昏黄和眸子里的碎星。
程小时刚醒来的时候发现陆光忍着手心的疼扶他上楼,他也想不起来自己这一时间段的事,只好默认陆光那一听就是瞎掰扯的理由:“你差点猝死。”
虽然听起来十分离谱不着调,但昏迷前正在打游戏的程小时也只能闭着嘴勉强接受。
二十分钟之前
陆光忍着手心里的刺痛不让自己呼喊出声,他的额头靠着玻璃柜,用力自己的力气去抵柜门,企图这样可以让手上的伤痛麻痹一下。
男人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他将陆光手中所剩不多的零星碎片拣了来,拿着碎片上锋利的面去磨陆光手心里已烂的伤口,恨不得把他的血肉越磨越深。
但陆光还是忍痛,仿佛就要忍耐到那个人从程小时身上离开。
一声不吭。
“啊啊......真没意思...你不叫几声吗?”他看着眼前尽力忍住声音的人,稍有失望地垂下了眸。贴着陆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陆光:“......我建议你洗洗睡,会快一点。”
男人:“没毛病。”可惜做梦率低。
陆光:“......”
他望着陆光略有无奈的背影,垂眼看着“自己”手里包着的几乎沾满鲜血的手,到底是放开了。
“哎呀呀,别生气,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旧友嘛,认识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他一边嘟囔,一边解开陆光手腕上的细绳。
“嗒一” 没有了支撑点,细绳不受控制地滑落到脚下,发出声响。
他给陆光绑得很紧,细绳一掉,这才看得手腕上略带红紫的充血。手腕勒得不成样,都不止是红了,几乎一整圈都被磨出了血痕。
可他就是当没看见,倒有点小孩子的堵气。
“你还知道你我是旧识啊,季以。”陆光的话冷得不行,好好品一品说不准还能含到冰碴。
见陆光亳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他也只是露出戏要一般的笑:“你还是跟之前一个样。”说完,他退出了属于类似“前台”的位置,退后几步便躺到了沙发上。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对于季以威胁又带些孩子气的撒泼滚打,陆光也一向拿他没办法。他弯下腰将地下的绳子捡了来。一扭手腕,睫毛吃痛的颤了颤。
陆光直起身子,手里发力握着缠成了一团的绳子,又一滴红色坠落,“你应该知道你不该来。”
季以用着程小时的身体,一手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陆光紧抓绳子的手,仿佛在观看什么美景。
“啊,我是来应聘的,我相信你的那个女老板应该不会拒绝。”
没等陆光开口,季以又补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
听完这话后,陆光没说话,看着他面前桌上的兔耳朵便出了神。
季以跟他和程小时一样,也是超能力者。陆光他曾跟程小时说过,他们俩的能力互补,但他没有告诉程小时的是:如果还有一个人加入进来的话,他们三人也算是互补,微妙的互补。
而那个人便是季以。
程小时为执行者,可以进入照片世界,魂穿到照片拍摄者体内,暂时掌控TA的言行。
而陆光为观察者,可以预知照片世界中十二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能通过击掌的方式连接进入照片者的意识,从而利用已知信息指挥行动。
而季以的能力加入的话,却也意外的协调,季以如果加入的话,从整体看,他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审判者。同时链接执行者与观察者的意识,如其中一人违背“根本”,也就是指挥,那么执行者会因为审判者这个存在被强制退出照片,委托结束后从而接受来自审判者判定的惩罚,当然,陆光也尝试过,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季以才说陆光知道他的能力。
除了这项,审判者还有一个能力。
那就是自己一人便可以魂穿到任何人身上,掌控TA的言行,范围只限于照片和现实。
“我想你可以走了。”陆光盯着对方的眸,一字一顿地说。
可能也是因为魂穿时间有限,季以用着程小时的身体撇了撇嘴:“噢,对了,我如约定而来,你也应如约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