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候的顾祯洺也是这么跟程然解释的，却是顾老爷子这一闹腾，俱不明真相的两人也就有些慌了。

程然也不想顾祯洺担心，只得老实地与他交了底：「祯洺，我没事，就是……我不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有我……」

顾祯洺还没说完，程然便继续道：「我不想要在迷迷糊糊之间，再背上那些我难以承担的东西。祯洺，我就想明明白白的，你能懂我吗？」

0051 第五十一章　孩子是孩子，宝宝是妳

顾祯洺恍惚了一瞬。

他先前也早对程然坦白了顾家的脏污，但关乎自己生母的怪异行径却也因为自己无法参透而胡乱地归于周丽人亦想要拿他争夺顾家的财产。

如今看来却不是完全如此？

至少在周丽人和她的第二任丈夫离异后，顾祯洺便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只是当时候的他依然沉浸在自己被程然「抛弃」的情绪里，只能不要命地将自己的时间给塞满，是以根本没有心思猜测周丽人究竟意欲为何。

如果是从前只有他孤身一人也就罢了，那时候的他除了顾家少爷的这个身分以外一无所有，就算周丽人真有能耐让顾氏分崩离析，顾祯洺顶多也是凭借着学历在外面找一份工作谋生，甚至还能凭着自己的心意玩个终身失踪，压根儿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但如今他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

不说程然有韧性又有本事，就算她愿意与自己同甘共苦，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多大啊！他这个当爸爸的至少得保护孩子到成年吧？又怎么可以像是从前一样毫无顾忌地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算知道程然早知道顾家的糟心事，顾祯洺一时之间竟也觉得有些难堪，只诚实地说道：「我从前以为她只是跟顾哲一样想要藉由我谋夺顾家的产业，但后来……后来从她第二次离婚以后也算是安静了一段时间，本来我还想是不是因为我在国外所以她没办法出手的原因，但后来似乎又不是这样……」

程然不认为顾祯洺在卖关子，反倒是直接说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你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对吧？」

顾祯洺艰难地点点头。

程然这时也恢复了冷静，又问：「她是那种会犯法的人吗？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吗？」

「要说犯法肯定是会的……例如偷监视器档案那类的？但教唆伤害或者伤害他人她一定是不肯的。」顾祯洺顿了一会儿，苦笑道：「她什么都不怕，但我知道她最怕失去自由……就是从前生病住院都像是要她的命一样。」所以得进去蹲甚至只拘留个几天的那种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程然倒是可以不需要过分担心人身安危，反倒是得尽可能放宽心胸，避免受到任何来自于周丽人的言语影响。

程然松了口气，又道：「那我爸妈那边……」

「都安排好了。」既然程然迟早都会知道，顾祯洺索性将自己原本的计划都告诉她，又道：「我本来想把事情压到我们结婚后，就想妳……会觉得……无功不受禄……」

程然心里头一暖，虽然还有几分倔强、不愿接受顾祯洺白给的好处，却也妥协道：「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我弟弟妹妹，我们三个合买一间有物业严格管理的公寓大楼，往后那间大楼就给他们俩平分，这样就没事了。」

顾祯洺也觉得程然的弟弟妹妹早该学着共同分担，但反过来想，有着程然那样的糟心父母，除了程然这傻子以外，又有谁会拿自己的生命永无止境地填补那无底洞呢？

总归是个人的选择罢了！程然好不容易才想开，而他也不想要让她再跳进那个无底洞内。

顾祯洺才不会说他还会在程然的提案当中偷偷做手脚，好让程然身上的负担更轻省些。

当年顾哲给程家设下的圈套早被他拆解，程然不知道自己的债务人早从顾哲的白手套变成自己，当初顾哲帮程家还的那六百万也就干干净净地顾祯洺倒是诚实地还了回去、就是做了点手脚让他困在国外回不来。

顾老爷子那头是承认了程然、甚至还为程然要嫁入顾家着想，他倒是不太需要担心，因此程然的软肋也就剩下她娘家的那些人。

顾祯洺抱住了程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如果我聘二十四小时保镳在妳身边，妳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大？」

程然想想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顾祯洺也感觉到了，又道：「那至少都跟在我身边、不要独自出门好不好？」

这点程然倒是可以答应的。

倒不全是为了人身安全，而是程然素来也没什么兴趣，在过去二十八个年头不是出门上班就是回家画兼差的图，几乎丁点儿娱乐也没有。

后来跟顾祯洺重逢了，顾祯洺便填补了她所有充作娱乐用的发呆时间。

「难道我去产检你也要陪我等号啊？」

「不然呢？」顾祯洺有些不开心：「这也是我的宝宝好不好？」

「孩子是你的宝宝，那我是谁的宝宝？」

顾祯洺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孩子是孩子，宝宝是妳。」

程然觉得好笑，也没跟他纠结那些，又问：「刚才你跟爷爷谈了什么？」

「说是尾牙年会的事。」顾祯洺将自己与顾老爷子的对话都给程然说了个明白，又道：「爷爷他为了妳着想呢。」

程然心里头一暖，又道：「要不如……除了尾牙那天外，我们也暂时搬到饭店里住？」就是同样隶属顾氏集团旗下、微光建筑旁边的那栋。

顾祯洺一顿，紧接着便明白了原因。

如果说要顾及上班车程，自然是住在旁边更安全。

更何况饭店也有安全管理，他所在的那一层楼又有专属电梯，只要把能共享那座电梯的房间都给包下来，那么安全性还真不比他们现在居住的小区别墅差。

「那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妳也不能离开我半步。」

程然眨了眨眼，朝着他调皮地说道：「就算是你上厕所我也得跟着吗？」

顾祯洺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程然促狭地说道：「顾总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需要人家花呀？」

什、「什么花？」他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懂中文了？

「扶、老、二（ＦＬＯＷＥＲ）啊！」

……怎么办？顾祯洺觉得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