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书不答,“你先去睡,我很快就忙完了。”

他既然不说,姜菱也不再多问,反派他有很多秘密,估计这人又想要搞事了吧。

“你忙完了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说完,她格外想念后世的双休制度,明天是周五,但对她来说只是周四。

宋观书低低应了一声,“好。”

第二天清早,姜菱艰难地从炕上爬起来。

她都不知道宋观书前一天晚上什么时候上炕睡觉的,她睡着的时候,对方还在忙碌。

这人不愧是反派,睡得比她晚,还能起得比她早。

姜菱嘴里叼了块鸡蛋糕,“家后面那条街开了个买早餐的小摊,你每天早上准备早饭也很辛苦,明天早上你歇一歇,咱去买豆浆油条吃吧。”其实是她馋豆浆油条了。

“行。”

与此同时,北城的一座老旧筒子楼中,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孩从床上爬了起来。

佟婉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狭小的房间,熟悉且老旧的格局,这是很多年前的她家。

具体多少年前,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佟婉月干脆下床跑到镜子边,镜子边上挂着年历。

1983年,这是她参加工作的第二年。

她还只是个普通的小警察,多年以后她的丈夫谢朗成为行业中的翘楚,她直到退休还只是个普通的基层工作人员。

尽管因为丈夫是谢朗,即便是局里的领导也不敢随意轻视于她,她应该对现状满意的,丈夫身居高位对待她始终如一,儿女听话懂事。

不少人都羡慕她那顺遂的一声,可佟婉月本人并不满意,她本来不应该这样的,她当初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也曾经有一些雄心抱负,也想要匡扶正义。

可是怎么就变了呢,她结婚以后怀上了孩子,因为要照顾孩子,要照顾谢朗。

社会、家庭,还有她自己都认为应该将丈夫和孩子放在第一位,于是她渐渐从一线被调到了后勤岗位上。

她一点点被温水煮青蛙,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

她的丈夫谢朗一生勘破无数大案要案,达成了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

可是她呢,她努力了一辈子,别人说起她的时候,只会说一声:“那是谢朗的太太。”

可是,她原本也是警队重点培养的人才。

她父亲曾经是位非常著名的画家,后来在那十年中,父母双双离世。

但父母带给她的影响,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她的绘画水平比不得父母,却画得一手好侧写。

佟婉月接触过网络世界,曾经以为重生穿越只是天方夜谭,将领在自己身上时,才知道竟然是真的。

然而留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不多,看到日期时,她想起了上一世发生在北城的一起重大夜间持枪灭门案。

凶手原本是隔壁胡城人,在胡城杀警抢枪之后,又抢劫了个储蓄所,他逃窜到北城,与受害人发生冲突之后,夜间潜入受害人家,将一家七口全部杀害,而他也在杀人之后外逃。

两城警方联合作案,历时两年,最终将凶手捉拿归案。

佟婉月捏了捏拳头,既然有上辈子的经历,她就不能再让那可怜的一家七口被杀。

她换好衣服,到局里上班。

佟婉月已经记不清楚那凶手的真实姓名了,提起笔来却能够将那人的脸给画出来。

她找到领导,把画像递给对方,“我这段时间看了胡城关于杀警抢枪以及储蓄所抢劫案的报道,根据报道中幸存者的描述,画出了这张嫌犯的侧写。”

佟婉月的领导是个干实事的人,她接过画像点头,“我会把这幅侧写让胡城那边确认。”

“年轻人,就是得像你这样勤奋上进。”

距离灭门案案发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心急如焚,顾不得迂回,“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北城离胡城很近,嫌犯有没有可能逃窜到咱们北城来呢,如果说他逃到了北城,嫌犯凶狠异常,对北城的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是个巨大的威胁,我提议局里组织人手夜间巡查,尤其是在一些环境比较混乱的地区。”

听她提起这个,领导没有立即同意。

犯罪嫌疑人是否逃到北城,这只是个猜测。

若是只因为佟婉月的猜测,让局里上下几十号人夜里不回家,跑去巡查,真能找到人还好,找不到呢,大家白忙活一场。

过于兴师动众了。

“婉月,你先回去,我考虑一下。”她晃了晃手里的素描画像,“你放心,这个侧写我会尽快去办,如果胡城那边确认了你的侧写无误,那你可就立了大功,咱们北城警方也跟着你长脸。”

佟婉月有些不甘心地退出了领导办公室。

下班前,她被领导叫进了办公室,“我用传真机把侧写传给胡城那边,他们找幸存者确认了,说跟凶手一模一样!胡城那边已经开始对着侧写找人了,相信很快就能将嫌犯捉拿归案。”

领导邹主任的语气有些激动,“婉月,你立功了。当初挖你来警队,是个正确的选择啊。他们胡城办不了的事儿,叫咱们北城做到了,婉月这件事干得漂亮。”

意料之中,佟婉月倒没有特别兴奋,她把早上时说的要求,又重新提了一遍。

看在她才立了功的份,邹主任考虑了下说,“北城这段时间的夜间治安不太好,我跟局里其他领导商量一下,能不能各个局里合作夜间巡查,重点整治一下治安问题。就前一阵那个钢铁厂鬼魂报仇的案子,闹得满城风雨,什么女鬼报仇啊,我看就是小混混之间夜间械斗,咱北城毕竟是省会,治安问题是大问题。”

邹主任上面还有领导,她得给领导商量。

鬼魂报仇?这是个陌生的名字,她上辈子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是被她忘记了,还是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