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是吗?”

浑厚的嗓音从喉咙中发出,我斜眼看去,只能瞧见那双长腿交叠在一起,黑色的皮靴很大,鞋带交错尽然有序捆绑,像极在慢慢收紧我心脏的一条绳索。

“那我就再说一次。”交叠的长腿放下,他撑着膝盖,侧头斜视着我,威严的眼眸中眼皮稍稍一压,重重胁迫感扑面而来。

“与我结婚,我保住你陶家的家族产业,给你父亲应有的官职和人力,这样,你们也不必被霍家打的家破人亡,你可要知道,你父亲在统计局里做了多少财政手脚,不仅会破产,而且会让你父亲坐上牢狱之灾。”

我家的破事,闹得沸沸扬扬,已经人尽皆知,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姨太太们,快要把陶家拆的皮毛不剩,更何况还有霍家这个敌对,处处想着怎么把陶家压下。

这次政哥哥回来,就是来帮我们家的,他也是陶家最后的希望,更何况,我与他早已经指腹为婚。

“陆先生,请放我下车。”

“看来你是不打算同意了。”

我垂着头不做声。

男人反倒再没任何表示,靠在身后真皮座椅上,慵懒的再度交叠起长腿。

路边流逝的风景,道路不是我回家的方向,我慌了,转头看着他,“陆先生,放我下车,我要回家。”

他闭着眼,淡色的薄唇轻抿,冷漠吐出字,“闭嘴。”

我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伸出手便要打开车门,正在山坡上高速行驶的车子,前面的司机大声喊叫起来,车外的冷风呼啸灌进来。

在我还没来得及跳车,胳膊用力被一只大手拽回去,硬生生砸在座椅上,磕的生疼,只听车门重重关上,我的脑门也被那把银枪抵住。

“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高大的身子弯腰欺压在我身上,眼神危险瞪向我,我早已经害怕的举起双手,眼泪在泛红的眶中滚动,惨白的唇双双颤抖。

车子不久后停在一栋雄伟的大门外,他将我带到了他的府邸中,从下车开始不温柔摁着我的肩膀往里走,他的步伐很大,手心力道也极其重,我看着院子里那些打扫的佣人们怯生生的将头转过去。

“陆先生!”我嗓音尖锐的停顿住脚下的步伐,他却丝毫不当回事,走过院子里的小溪桥水,将我拉进了正房中。

他把我放开的那一刻,我看准机会扭头就跑,正要越过门槛,突然一条硬物往我脚上甩来,疼的一声惊呼,在脑袋要着地的片刻,一条有力的胳膊揽住我的腰身,猛地往回一拉,大门落锁关上。

男人手中握着一条长长的钢鞭,不是软的,是硬的,我的脚踝已经疼软着往下跪。

他提起我的衣领,浓密的睫毛也遮挡不住那双眼里的冰冷,“在我面前敢跑的人,你是第一个!”

我没见过这副场景已经吓哭了,啜泣摇着头,“陆先生您就放我走吧,我不要跟您结婚。”

“敢拒绝我,你也是第一个,不慌。”他笑起来狞人甚恐,“既然不愿意,我就把你陶家毁了,到时你父亲自然跪着求我娶你。”

“呜,呜你这是威胁,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你看有多少户人家,结婚是两人愿意的?陶小姐现在不同意没关系,不出一天,你便会来恳求我了。”

“啊不,不不!”

他甩下我便要出去,我预感到他要做什么,腿软的跪下来,姿态狼狈不堪抱着他的皮靴,“陆先生,呜,算我求求您……”

男人冷漠垂眸瞪向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哭诉,我要的目的向来只有达到,跟不跟我,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呜……呜呜。”

我根本没有退路,他已经给我下了死刑,违抗了他,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好过,更何况阿爹只是一个副局长,哪怕世家都做官职,在他面前,只同一个喽喽般碾压在脚下。

不出一个时辰,阿爹那边寄来了信,字迹潦草中带着急躁,只有寥寥一句话。

【婚约无效,言行慎重,保重身体】

委屈的泪水涌进眼眶,我低着头仓促的抹泪,滴在黄色的纸张很快浸湿。

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我赶忙用力擦掉眼泪,他进来只是面无表情递给我两张婚约申请书。

“签字。”

“现在,现在就要吗?”我红着眼抬头问。

“不然你想等到什么?”男人高大的身躯在我面前蹲下来,明明没有笑意的脸,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冷意,“还惦记着你那婚约吗?可千万别再痴线妄想了,你父亲给你的忠告,不是教导你言行谨慎吗?”

信从来之前,他早就看过了。

我抹了抹眼泪,低下头接过笔,颤巍巍在最后一栏上,写下我的名字:陶希。

阿爹曾经给我希望的名字,现在却毫无希望可言。

另一栏上他已经签好了名字,刚硬的笔迹写着陆青初,我果然没猜错,他是陆大帅的儿子,按照年龄推算,已经二有五年。

他收走我手中的东西,大手落在头顶上问,“你已及笄?”

“三月及笄。”

“有葵事?”

他一本正经,我羞愤的抓紧衣角,“去年五月。”

门口有一名军阀,他走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便关上门落下沉重的锁。

我忽然一惊,看着外面还是天色泛白的光线,他迈着大步朝我走来,正一件一件褪去黑色的腰带和军装。

“脱。”

掀着眼皮冷漠看我,低沉声下命令,惊恐的眼泪刹那间流的比刚才还要凶。

“我不要,你放过我,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