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有,做。”西格妮缓缓地咬紧了每一个字音,缓缓地扭过头来,用极其恐怖的目光盯着南斯,声音又低又凉,“这个印记,是你把徽章塞到我手里之后,才出现在我手上的――南斯,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你又!做了什么!”无比的愤怒了。

南斯欲哭无泪。

南斯百口莫辩。

他保证!他发誓!他这次真的什么也没干!

可惜西格妮完全不信他。

“以后,文书都自己做吧。”西格妮沉着脸,手一指门口,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是清白的!

南斯退一步喊一句冤,退到门口了,见西格妮还是不为所动,只能扒着门边做最后的挣扎:“西格妮,你那么聪明,仔细想一想呀!你成天宅在巫师塔里,就算手上多了个夺塔的标记,对你而言也无关痛痒对不对?不能困扰你的事,我又为什么要做呢?由此可见,这次我真的没在里面动手脚的!”

说完他就回过味来,一副“完蛋一不小心就讲了真话”的尴尬表情。

“……”西格妮非常努力的,才忍住了一脚把他踹出去的冲动。

南斯似乎也看出了西格妮这一份强自忍耐的冲动,心虚地扔下“你一定要相信我!还有,记得吃饭啊!”的弱气的话,飞快地合上了房门,脚底抹油地溜掉了。

至于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说?

南斯以自己的经验担保,就算隐瞒了叶列娜的事,西格妮事后知道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生气了。

逃跑的南斯此刻仍然觉得奇怪,出现个夺塔的标记而已,西格妮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被巫师协会登记为“魔法材料”的西格妮,是没有资格被任何一座巫师塔给予“夺塔标记”的。魔法材料没有资格成为巫师塔的挑战者,更没有资格成为巫师塔的主人。

所以,刚才那个标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哪家的巫师塔搞错了吗?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南斯若有所思的,脚步迈向了巫师塔的图书馆。

而另一边,在南斯离开后,西格妮的神色重新变得波澜不兴。

他摊平了手掌,掌心正躺着那枚南斯给他的徽章。徽章的底色是一抹养眼的新绿,其上一枚细长的碧绿叶子,精致又栩栩如生。

从黑袍巫师开始,每个人的身份徽章都是独一无二的,而这枚徽章,则独属于他――是很久之前,他在南斯的帮助下,伪装成人类巫师,去巫师协会通过层层考验,获取的“黑袍巫师”的身份徽章。

当年是为了暗中行事的方便,不过自从南斯夺塔成功后,他就弃用很久了。

还以为他没有定期去协会更新信息,徽章早就自动销毁了呢。

原来还在。

还给他带来了这种麻烦。

西格妮瞥了一眼右手,没有在意手背上的塔形印记,反而将左手的衣袖撩起,露出了那枚银白色的星星印记。

南斯一直在辩解什么也没干,难道他还会冤枉他吗?

西格妮冷冷地盯着小星星,在夺塔的标记出现前,首先是这个印记,突如其来地一阵灼痛。

要说夺塔标记的出现与这个印记无关,他是绝对不信的!

知道星星印记的除他之外只有南斯,也是南斯将徽章塞到他手中后,星星印记才忽然发烫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是清白的?

西格妮面无表情地想,骗谁呢?

他警惕地绷紧了神经,等待着南斯的后招。

就像南斯所说的,“不能困扰你的事,我又为什么要做呢?”,目前这枚印记对他而言确实算不上什么麻烦,由此推断,南斯的大招还在后面,现在只是一个铺垫。

***

巨石堡城边小巷的一家小旅店内。

阿什安静地翻阅着旅店老板借给他的,关于伊露芙世界的一本游记。而叶列娜则在反复纠结,要不要向她的大哥求助。

“阿什,你为什么不害怕的?”犹豫半晌还是无果,她干脆暂时放弃了选择,好奇起阿什的淡定来,“万一遇到个极端的挑战者,我们眨眼间就可能没命的。”

阿什抬起眼眸,浅蓝色的眼睛格外真诚:“因为我没有‘感到’害怕。”

不了解阿什感知能力的叶列娜撇了撇嘴,郁闷道:“这算什么回答啊?”

她坐回沙发上,不雅地摊开修长的四肢,喃喃自语:“刚才打听了一下,这一次的夺塔战要持续五天。前三天都自由活动,用来排除竞争者。第四天剩下的拥有印记的人前往巫师塔集合,进行最后的比斗――完全不比试理论、技巧,也不考验炼金魔药铭文的能力,纯粹地看谁的拳头大。这次的夺塔战还真是赤衤果裸的实力至上啊。”

“但这么也说得通。”叶列娜咕哝着,“未来的巨石堡鱼龙混杂,没有个拳头大的管理者镇住场子,这里不就乱套了?”

“也不知道十三王座各自派了哪些人来夺塔?”她设想着,“巨石堡这地理位置……大概秘盟的人也会来吧?”

阿什将游记合拢,放在一边,听着她的分析,现在忽然听到一个新鲜的词语,不由问道:“秘盟是?”

“反对巫师统治的势力啦。”叶列娜毫不忌讳地告诉了阿什,“里面除了个别巫师,绝大多数都是精灵、血族这样的魔法生物。简单说,是深受迫害的魔法材料们暗中结连的一个秘密组织,被巫师协会列为了首要清除目标。”

阿什:“……”还有这样的组织啊。

“断河平原对巫师协会而言,是个资源丰富的宝库。而对秘盟来说,也是一个发展壮大组织的绝好机会。”叶列娜肯定地说,“巨石堡的夺塔战,一定一开始就是白热化了吧!”

她的话才刚刚说完,窗外就亮起了一片灼目的火光,隔了老远,都刺得人眼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