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所在的产品设计部，主要做英语相关的课程研发，包括雅思托福、英语四六级、考研留学咨询、小语种培训等版块，隶属于公司最核心的部门，一直也是竞争最激烈的。

产品部的两个组长李旭和陈东都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如今也已过而立之年。

李旭只比王思清小两岁，原本他以为王思清升副总后，自己能顺利接替经理这个位置，但秦彪那边迟迟不肯放话。

于是他熬了一年又一年，终于等到今年春节，人事部发来职位竞聘的通告，其中就包括产品经理一职，将于三月底做出调整。

竞聘的申请条件非常严苛，必须先通过公司各项考核指标，再参考各部门领导以及同事的评价，最终交由总经理签字确认，才会将竞聘结果公布于众。

李旭平时为人不错，同各部门领导来往也很密切，他完全不担心会有人在背后捅他刀子。

所以他这个月的重中之重是把业务能力提上去，取得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经理的职位也就非他莫属了。

会议室里。

张天皓声音洪亮地展示着二组的课程设计方案，李旭温柔地注视着台上的年轻人，心里由衷地为他感到自豪。

就在这时，王思清忽然抬起手，打断道：“停！”

所有人屏息等待。

王思清抱着胳膊，脸色愈发的冷，说：“毫无价值的东西，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下来吧！”

加班熬夜做出来的方案，被人当做垃圾贬得一文不值，李旭气的咬紧了牙槽，朝一脸无措的张天皓摆下头。

张天皓沮丧地关了 PPT，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沉吟片刻，王思清的目光落在陈东身上，停留了两秒，又转到乔雨。

乔雨低着头，心里念叨：“可千万别是我啊。”

“陈东，方案做完了吗？”王思清的声音响彻耳际，乔雨大大松了口气。

陈东回答，“做完了。”

“上去讲。”

“好。”

王思清说：“让乔雨来。”

陈东把 U 盘交给乔雨，她怀揣着一丝忐忑，推开椅子站起来，往台上走。

她略显紧张地望着大家，缓慢开口道：“这次的方案虽然我也参与了，但我并不认可里面的内容，其中有三点我想说明……”

陈东感觉被人狠狠打脸，目光幽怨地瞪着她，“乔雨，你一开始不认可，为什么不早点说？”

王思清发话：“急什么，听她讲完！”

乔雨继续往下说：“第一点就是四六级课程的价格。咱们的群体目标都是在校大学生，他们没有什么经济来源，自然要依靠父母缴课时费。如果价格过于昂贵，父母就不一定会舍得给孩子花钱……”

陈东又一次打断：“咱们课程的盈利点已经很低了，如果价格还要往下降，那就只能死路一条。”

王思清不满地抬下手，“要不你上去讲？”

陈东缄默。

乔雨呵呵笑了两声，大家的目光转过去，她立马绷起脸，恢复了正色。

“还有以下两点……”

从会议室出来，郭悦楹杵了下乔雨的胳膊，小声嘀咕：“瞧组长那脸黑的，就跟抹了鞋油似的。”

乔雨瞟了一眼走在前头的陈东，说：“我今天做得是不是有点过分？”

“老王越来越偏爱你了！”这个话题跳脱得让乔雨一脸的匪夷所思，只见郭悦楹挑起眉毛，笑得一脸荡然，“你俩有猫腻？”

“我跟他有猫腻？！”乔雨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惹了一身骚，“他老婆貌美如花，还出得厅堂下得了厨房，他能看上我就是个笑话！”

“别这么调侃自己。”郭悦楹俏皮地撞下她的胳膊，“你五官长得很漂亮，身材比例也不错，就是不会打扮自己。”

“我每天早上七点起床赶公交，工作一天下来累成狗，晚上还要熬夜改方案，连泡玫瑰浴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哪还有精力干别的事儿。上次追韩剧，还是读大学那会儿呢。”乔雨叹声气，又问：“最近有好看的韩剧吗？”

“没看，不知道。”郭悦楹低头扫了一眼手机，“中午陪我去派出所吧。”

“哪个派出所？”乔雨拉过椅子坐下。

“鼓东路。”

“你跑挺远。”

“那里的酒吧很出名，遍地开了花的帅哥美女，调酒师的手艺也很厉害，我最喜欢一个叫阿时的，嘴巴特甜，一口一个小姐姐叫得我心痒痒。那儿的驻场歌手，吉他弹得特别好，还有一群跳街舞的少男少女，青春洋溢，充满朝气。只要去过一次，你就会彻底爱上那儿。”

“我不喝酒。”乔雨托起下巴说。

“你可以看帅哥。”郭悦楹把手机怼过去，指尖左右划着屏幕，“这个怎么样？”

“脸太稚嫩了，高中生吧？”

“这个呢？”

“五官虚焦成这样，眼睛鼻子在哪儿都看不清。”

“这我偷拍的！他女朋友坐在旁边，就是打我的那个女孩。”

乔雨忽然反应过来，说：“你是不是早看上这个男的，想把他收入囊中？”

“准确来讲，我俩属于一见钟情，所以跳舞的时候，他偷偷拉我的手，我也没拒绝。后来，我请他喝了杯酒，顺理成章就接吻了。”郭悦楹说得云淡风轻，笑得也没心没肺，“他的嘴唇很软很甜，吻技也超好，舌头就跟鳗鱼一样，滑溜溜的，抵到我咽喉，送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