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资源请加入Y.B团队,详情请咨询上家!

第1章 孽种

夜幕深重,清冷的银色月光洒落到丞相府窄小阴暗的柴房。

明珠躺在坚硬的石床上辗转半夜,刚酝酿出一点睡意,就听到脚步声靠近,还没等她睁开眼,一桶带着冰块的冷水已兜头浇在身上。

她费力地抬手擦去眼前的水渍,只见她爱了十年的夫君秦博远正站在面前,满面寒霜地盯着她。

“相公,你来了。”明珠浑身湿透,冷得直哆嗦,却下意识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阮明珠,”秦博远满眼阴鸷,冰凉的手带着厌恶,死死捏住她瘦削的肩膀:“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是不是慕禹枫?”

明珠微怔,强压住在喉间翻涌的腥甜感:“相公,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啊!”是她喝了无数助孕药,拼了性命才怀上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秦博远冷笑一声,往日看向她时,总含着无限柔情的凤眼中,此时只余锋利锐芒:“你怀孕不过三个月,而我们已有半年不曾同房,我要如何令你怀孕?”

明珠懵了,急急辩驳道:“相公,你忘了吗?三个月前,你心情不好喝醉了酒,然后闯入我房间……。”

那晚他几乎是往死里在折腾着她,以至于她后来发起高烧,在床上躺了快三天,他怎么能不记得呢?

“那段时间,子遥哥哥一直在本宫的公主府里饮酒解闷,不曾回过丞相府。”娇柔的嗓音从秦博远身后传来,一个妩媚婀娜的妙龄女子缓步走过来。

秦博远,字子遥。

而说话的女子,是秦博远的红粉知己,本朝的康乐公主赵西柔。

“而且,”赵西柔风情万种地抬起手,将自己额前的碎发轻挽至耳后:“刚刚有个男人从柴房翻窗出去,恰好被我们撞见……虽然叫他逃了,可证据确凿,你就别再狡辩了,快些向子遥哥哥认罪道歉吧!”

刚刚柴房除她之外,分明就再无活物,何来男人?

“我没罪,为什么要认?”明珠愤然低吼,见秦博远依然不信,她明澈的眼眸变得通红:“相公,你相信我,我没有跟其他男人私通,孩子真是你的!”

“喝下这碗落子汤,我便信你。”秦博远冷漠地说着,便有仆从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到她的面前。

落子汤?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始终不信这是他的孩子?

夫妻十年,他竟连一丝信任都不愿意给她?

明珠心如刀割,捂住自己的小腹不断往后退:“相公,我不喝,我好不容易才怀上他,你别伤害他行不行?”

秦博远哪里容得她逃,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镇压她反抗的动作,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擎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

明珠再忍不住,含糊不清地哀求道:“相公,不要,这是我们的孩子啊,我求求你了……。”

“别人的孽种,我绝不会认,”秦博远不为所动,眼中没有一丝动摇:“公主,劳您喂她喝药。”

赵西柔眼中暗藏快意,端过落子汤,毫不犹豫地强灌入明珠嘴中。

明珠拼命地挣扎,可秦博远掐着她的喉咙,迫使她把药汁全部咽下去。

“秦博远,虎毒尚不食子,你怎狠得下心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没想到他当真如此绝情,明珠愤怒地嘶喊。

秦博远不搭她的话,只淡声道:“阮明珠,往后跟慕禹枫断绝联系,丞相府便还能留你一个位置!”

第2章 奔则妾

慕禹枫?她跟慕禹枫清清白白,甚至没见过几面,还要如何断绝往来?

说来说去,他其实就是想找借口发作她,好让他名正言顺地娶赵西柔过门吧?也对,赵西柔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已有子嗣的男人?

可她何其无辜?孩子何其无辜?

明珠只觉肝肠寸断,药效也开始发作,像有一柄尖锐的刀在她身体里翻搅,痛得她浑身直冒冷汗。

她疲倦地依偎在秦博远身上,不断地哀求他,尝试着唤起他的同情心:“相公,救救我们的孩子,我没机会再怀孕了,求求你,求求你……。”

秦博远残忍地将她推开,任由她跌坐在地上。一股股暗红色的血从她身下涌出,那是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流逝。

他别开视线,不愿再看。“公主,走吧,我送你回去。”

明珠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摸摸自己的孩子,却只摸到一手血,她用力抠着地面,绝望地嚎啕大哭。

泪眼朦胧间,她看见秦博远牵着赵西柔,越走越远。

外边下起鹅毛大雪,他们没有撑伞,他便伸出宽厚的手掌,挡在她的头顶,替她遮挡严寒。这般的温柔细致,明珠曾经也得到过。

她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含着泪,癫狂地大笑。“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这首诗,秦博远最爱念给她听。

他总说,他是时圆时缺的月亮,而她是不会被乌云遮住的星星,他们夜夜相伴,永不分离……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为什么不能再多给她一些时间?

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消失,明珠缓缓闭上眼睛,失去意识。

梦里,她忆起从前。

刚嫁给秦博远的时候,他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而是个空有满腹才华,却无处施展的穷书生。

而她出生在富庶之家,不知愁不识苦,偶然遇见他,慢慢相知、相恋,继而互许终身。

只是,爹娘怕她吃苦,坚决不肯答应这门亲事,于是她自己穿上嫁衣,在某个深夜,跑到他漏风又漏雨的茅草屋中,在没有任何人祝福的情况下,与他拜堂成亲。

爹娘急了眼,见劝她不回,索性跟她断绝关系,于是一夕之间,她的生活就从高床软枕、衣食无忧,变得身份分文、饥寒交迫。

可有他陪伴,她从不曾觉得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