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知?道?秦敛处对象以后,秦司令亲自给他来过好?几次电话,在听到秦敛对象的情况后,他沉默了许久,才说:“也好?,老?子当年也是泥腿子出?身,他找个农村的对象,才能明白咱们当年的辛苦。”
说实话,张荣德毕竟当了秦敛多年的领导,对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心里还是有?谱的。他其实默默觉得,秦司令这也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毕竟他说不?同意也没用啊,秦敛压根儿就不?会听他的。
再说,哪怕他是司令员,他也不?能干涉秦敛的婚姻呀,人小江同志三?代贫农,家里清清白白的,政审上可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至于秦敛外公家,那一家子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吧都讲究个自由?民主啥的,估摸着哪怕不?满意,也不?会来干涉的。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猜测,不?管对不?对的,张荣德倒是不?会跟蒋霞说了。
同一时间,首都军区大院。
秦志刚站在自家院子外面,看着门口那棵越长越高的银杏树微微出?神。这棵树是当年他们搬进?来的时候,秦敛的母亲苏忻亲手种?下的,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细瘦的树干已经长得又粗又壮,秦敛小时候比着身高刻下的划痕也找不?到了。
秦志刚其实一直不?觉得自己老?了。
他十几岁就开?始当兵了,在一众战友中一直都是最年轻的一个,哪怕现在,这一片将军楼中住着的,他也是年纪最小的。
但是,自从知?道?秦敛元旦就要结婚了,忽然之?间,他就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其实算一算,秦敛今年也已经二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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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像他们当初打战的时候,枪林弹雨里来去的???,他是直到快解放的时候,才成的家,生的孩子。现在法定婚龄是二十岁,大院里不?少人家的孩子,都是二十出?头就开?始相看对象了,稍微晚点的,不?出?二十五肯定也成家立业了。
秦敛这年纪结婚已经算晚的了。
如果他妈妈还在,如果他没有?去南边的军区,可能也早就结婚了吧?
秦志刚眨了眨眼睛,也许是仰头盯着天空中的树叶太久了,他感到眼睛一阵酸涩。
“老?秦,你回来了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张又琴打开?门看到秦志刚站在门口,不?禁奇怪问。
秦志刚扭过头,片刻才转过头来看向张又琴,说:“没什么。”
他进?了家门,边走边说:“你明天给秦敛汇两千块。”
张又琴关了院门跟在他身后,闻言脚步微微顿了下,随即不?动声色问:“一下子汇这么多钱去做什么?我可不?是心疼钱不?想给他汇,小伙子手指缝都宽,你一下给他这么多钱,回头他大手大脚随便花用了,不?如先汇个几百,回头不?够了再汇,细水长流的,也不?至于一下就给花光了。”
其实张又琴更想说的是,秦敛这么大人了,在部队也待了十来年了,部队里供吃供喝的,平时哪里用得着钱,就算用钱,他自己有?工资有?津贴的,哪里就需要他们给他汇钱了。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这么直接说,所以她说先汇个几百,回头到底汇几百还不?是随她高兴?三?百是几百,两百也是几百,哪怕是一百呢,秦志刚又不?会跟秦敛去对账。就他们父子俩针尖对麦芒的,就算他想对账,秦敛也不?会理会他的。
秦志刚回头看了张又琴一眼,皱了下眉头:“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哪里就至于大手大脚的随便花用。”
他顿了下,说:“他要结婚了,这钱是给他媳妇儿的。”
张又琴一滞,随即惊讶道?:“他要结婚了,跟他那个乡下对象吗?!”
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说法有?问题,马上纠正道?:“我是说他那个农村来的当供销社采购员的对象。”
秦志刚:“他们直接在女方的村里办酒,然后部队里也会摆几桌,不?回首都了,你直接把钱汇过去,就当是咱们出?的彩礼和酒水钱了。”
张又琴心说怪不?得一回来就摆脸色,敢情亲儿子结婚都不?回首都摆酒了。
不?过秦志刚不?高兴,张又琴倒是挺高兴的。
一个是秦敛不?回首都摆酒,她不?用费劲儿不?说,还省了到时候酒席上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是新郎官的后妈。
还有?一个是秦敛跟个乡下村姑结婚,在张又琴看来,这就相当于是自断臂膀,这岳家的帮衬和助力相当于一点也没有?了。秦敛再能翻腾,没有?岳家的助力,又跟自己亲爹一直犟着,想要翻腾回首都,怕也是难上加难了。
等再过个六七年,她家秦嘉到了入伍的年纪,到时候秦志刚在军中的资源,还不?都是她家秦嘉的了?
秦敛这婚结的好?,结的妙啊!
也不?知?道?秦敛这是被狐狸精给迷了,还是被人下了降头了,瞧他一直挺精明的样儿,居然在这种?婚姻大事上出?了这么一个昏招儿。
其实之?前张又琴知?道?秦敛有?那么一个村姑的对象的时候,还以为他就是瞧人家长得好?,就那么处处呢,没见拖了两年都没结婚嘛。
哪知?道?他还真昏了头要娶了这个村姑。
看来这小村姑还是挺有?手段的嘛,不?过,再有?手段,翻腾不?到首都来,倒也碍不?着她什么。
张又琴心里高兴,说到钱顿时也爽快了许多,她笑道?:“你刚才也没说清楚,我还想着虽然秦敛今年也二十七了,但是这单身汉跟十几岁的小伙子还不?是一样,没个人管着,哪里就会过日子?这既然是结婚,那么彩礼钱和酒水钱都是应当应分?的,我明天就汇,你也叮嘱叮嘱他,拿了钱多给人姑娘买些东西,虽然不?能在首都办酒,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只要不?牵扯到具体的利益,张又琴是不?吝于把话说得好?听一些的。
她只当不?知?道?他们父子不?怎么联系的事,反正秦志刚也从来没跟她提过。
秦志刚摆摆手:“你安排就行了。”
首都的另一处。
苏家人正围坐一堂吃着饭,席间苏家老?大苏宏博皱着眉头跟苏老?爷子道?:“爸,小敛结婚的事情咱们是否还是过问一下?他那个对象究竟人品如何咱们也不?知?道?,还有?,哪怕婚礼不?回首都来办,咱们总不?能一个都不?去出?席婚礼吧?这哪里说的过去。我瞧着姓秦的那家人是不?会管小敛的,别说秦志刚那位置怕是出?门也难,就算是能出?门,我瞧着他也不?会去。”
苏老?爷子睨他一眼,道?:“这事儿你别管,回头就让老?三?过去一趟,他离得还近一点。”
苏宏博皱眉道?:“老?三?成天忙得连饭都能忘了吃的,您让他去,他回头万一临时抽不?出?时间呢?”
苏老?爷子夹了一筷子菜,说:“你要是想去就自己请假过去,你跟我唠叨什么。”
苏宏博一噎,隔壁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扭头问:“爷爷,我也想去,我能去吗?”
苏老?爷子:“问你老?子去。”
小姑娘马上冲苏宏博撒娇:“爸,我也想去,我都好?久没见过秦敛哥了,还有?,我想看看新嫂子长什么样子。”
苏宏博对这个小女儿一向没什么办法,但是想想首都过去坐火车得好?几天,这小丫头现在倒是兴致勃勃的,等上了火车没准就得哭着喊着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