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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阳和老杨都是他的室友,两人围观了他历经两个小时,磕磕绊绊的清洁卫生后,对他叹为观止,就忍不住对这个生活智障多加照顾。
后来,老杨成了他跟徐子阳的哥们,而徐子阳……成了他的前男友。
那会陶然浑身都是胆,日天日地日空气,喜欢上徐子阳后懵逼了两天,然后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追求之路,全校闻名的那种。
不得不说情商低有情商低的好处,他自顾自地追求着徐子阳,完全无视了外界的一切,至于别人的白眼、师生的议论、未来的前途……那是什么?可以吃么?
徐子阳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焦躁,到淡定,到心动,到点头这一步步走下来,陶然磨了整整四年,从大一上学期开学,一直到他们大四毕业。
陶然永远都忘不了毕业典礼那天,他们穿着学士服,徐子阳站在学校的湖边,整个人显得又文雅又英俊。
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他就难过极了,难过到走不动路。然而他还是撑起气势站在徐子阳面上,很凶地说:“徐子阳,老子追了你四年,干不干,你就说句准话吧!”
徐子阳挑眉:“我如果不答应呢?”
陶然简直觉得天都快塌了,可他还是很坚强地点头,装作很有风度地说:“那好吧。”然后再没敢看徐子阳一眼,转身走了。
一转身,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他背后就是徐子阳,他不敢哭出声,只能忍着,忍得快要内伤了。
结果徐子阳却大步追了上来,拽住他,声音难得焦躁:“你走什么?我话都没说完你就……你哭了?”
徐子阳一脸挫败,把他的头按在肩膀上,拍着他的背轻轻哄着:“别哭啊……平时那么凶,怎么关键时候就变成小哭包了?”
陶然又气又委屈:“徐子阳你讲讲道理,我什么时候凶过你?被你拒绝了,我还不能哭一下么?”
“真是……”徐子阳挫败道,“败给你了。”然后低头,轻轻吻了吻陶然满是泪水的脸颊,“我答应你不要哭好不好?你哭得我好难受。”
他的语气那么轻,表情那么柔,陶然傻傻地看着他,真的连哭都忘记了,然后把这个场景深深刻在了心里。
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忘记过。
哪怕到了现在。
陶然今天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他惦记着那几条信息,总忍不住瞧瞧对方给他回消息没有。等啊等,一直等到快要下班,才等到一条【嗯,好。】
陶然故意卖萌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他故作轻松实则忐忑不安地问:那如果我改好了,你会原谅我么?
可对方再没有回话。
陶然咬着嘴唇,心想徐子阳怎么能这么狠心,他追了他四年,两个人在一起五年,分开了两年,他现在已经是个年过三十的老男人了,自己都这样低声下气,徐子阳却还是爱理不理。
他难过得话都不想说,心想我真的已经改了啊。
晚上他跟老杨聚会,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徐子阳身上,陶然状似无意地问:“你在国外跟大阳有联系么?他过的好么?”由于杨阳洋和徐子阳名字里都有个阳,所以寝室里一个叫老杨,一个叫大阳。
当年他们分手,徐子阳就出了国,这几年一直没回来。陶然跟徐子阳的关系是过了明路的,他甚至去了徐家,恳求徐母告诉他徐子阳在哪。
可所有人都像是说好了似的,没一个人肯告诉他。
老杨尴尬一笑:“他挺好的啊,日子过得很充实,闲的没事还散散步喝喝酒,认识了一帮朋友,怪逍遥的。”
“那……他交女朋友了么?我给他发消息,他都不怎么理我的。”当时徐子阳跟他分手,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太娇气了,脾气太差了;一个是他越来越发觉自己还是喜欢女孩,没有办法一直跟他这个男人在一起。
老杨闻言皱眉,想了想,然后回答:“好像没有。我没听他说过。”他叹了口气,“这都好几年了,你还放不下大阳啊。他这个人你比我了解多了,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的,唉,你就别轴了。”
陶然撇撇嘴:“我尽量吧。”
这晚除却徐子阳,他们聊得很开心,续摊续了好几次,陶然是个喜欢分享喜悦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发给徐子阳献宝。
分手后他克制了不少,可他今天喝高了,醉眼迷离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打字,发了好多条消息,告诉徐子阳他多开心。
混混沌沌间,他推了推同样醉得不轻的老杨:“你的手机一直在震……有男朋友了?”
老杨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屁的男朋友,腐眼看人基。”
陶然已经迷糊了,抱着酒瓶吃吃地笑。
第二天是周末,陶然带着宿醉的头疼爬起来,打算做个大扫除。这是他跟徐子阳的房子,他可得精心维护。
他们在一起以后,两家的爸妈给他们俩买了套房子,全款,写的是两人的名字。陶然高兴的不得了,拉着徐子阳兴致勃勃地装修他们的新家,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两人的杰作。后来分了手,陶然哭着收拾行李搬走,徐母打电话过来,说这房子已经过户给他了,让他安心住着。
陶然当时已经没了父母,可以说无家可归,他心里难受得要死,觉得徐母是在用房子打发他,可他最后还是没抵挡住“他和徐子阳一起生活过的房子”的诱惑,厚着脸皮住了下来。
他是很珍惜这个“家”的。
打扫卫生,首先从厨房开始。
陶然捏着鼻子,把堆了两天的盘子和碗洗干净,一边洗一边自言自语:“我真的很讨厌洗碗……”
薄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绕着他的脚,咪咪叫着撒娇,陶然蹲下去挠了挠它的下巴,它便心满意足地赏了奴隶一个香吻。
等陶然把家里收拾好,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他换好衣服,出了门,目的地,徐子阳父母家。
刚分手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周都会去两三次,求徐父徐母让他见一面徐子阳,求他们告诉他徐子阳的消息,求他们说说好话,让徐子阳和自己复合。
可徐父只是叹气,徐母见他哭也跟着哭,只是反复咬死了一句话,子阳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没办法了,我说什么都没用。
陶然现在仍旧不懂,明明徐父徐母已经接受了他,对他这么好,说他是他们的第二个儿子,为什么分手以后就这么能狠心,任凭他怎么求,都没有用。
陶然来到徐家时,徐母正在看电视,徐父不在。见他来了,徐母笑着招呼:“淘淘来啦。”陶然,小名淘淘。
陶然放下手里拎的水果,脱鞋进门,很自然地叫了一声:“妈。”
徐母含糊应了一声,与他闲聊。
话题又回到了徐子阳身上,陶然拐弯抹角地打听徐子阳什么时候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