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1 / 1)

“是的,殿下。”

我点点头,开始收拾桌上物事,十四也靠过来帮手,我连忙将那张被我写画分析得密密麻麻的白宣折叠好,贴身收了起来。

收拾之后,被十四领着走进药房,药房三面都是药橱,药香混合在一起,糅杂出一种奇怪的味道,靠右方则摆着一个浴桶。

司函站在一张黒木案旁,细细翻拣着草纸上一些不知名的药材,见我来了,挥手要十四闭门退下,才道:“将衣服脱了,到浴桶里去,泡足三个时辰。”

“恩。”我含糊应着,走到浴桶旁,正要准备脱外衫,又偷偷回了下头。

司函头也没抬地道:“放心,你现在好不容易长成一个大姑娘家了,又不是当年那没发育的小女娃,我不会看你的。”

我心说你这又在胡说些什么,莫名其妙,你我几乎同岁,我当年没发育,难不成你就发育得很好么?不紧不慢地脱去外衫,又将之前写满字的那张白宣和红鲤玉佩藏在里头,等衣衫褪尽了,这才哆嗦着走进浴桶里。

甫一进去,我差点就要晕在里头。且不说这药汁不晓得是由些什么药材调和而成,踏入其中,就像是浑身被千万蚂蚁啃噬一般,单就说如今天寒地冻,而药汁冰冷刺骨,司函也不给我温热一下,我几乎要被活生生地冻成一块冰疙瘩。

我抱着手臂,在浴桶里瑟瑟发抖。司函走过来,打量了我片刻,道:“瑾儿,你就这点出息?”

我一听,立马就直起腰身,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牙关打颤道:“这里头可妙……妙得很,要……要不,姑……姑姑,你……你也来试试?”

司函瞥我一眼,也不说话,又看了下我叠在一旁的衣堆,忽然伸出手,在里头摸了那张折叠的白宣出来。

我一看,立时急了,几乎就想从浴桶里站起来,但是想到不妥,只得坐着,道:“姑……姑姑,你给我……放回去,那……那是我……我的隐私!”

司函手指夹住那张白宣:“隐私?”

“对……我……我不能有隐私么?姑姑……你……我什么……你都想都知道,也……也全都知道了,现下这点,你就放……放过我罢!”

“冻得话都说不好,就不要说,我不看便是。”司函似笑非笑,又将那白宣搁了回去:“怎么,这是你写给你那媳妇的情信,见不得人么?”

我在心里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转念又想,对了,司函这话算点醒了我。我虽然见不到洛神,她也不给我带来哪怕半个字,但这并不妨碍我给她传信说话。稍晚点我就写封信,让花惜颜帮我带去给她,那些影卫是司函训练出来的,俱都不靠谱,在这地方,我能委托之人,也只剩下花惜颜了。

花惜颜耳根软,我只要去求下她,让她别告诉司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啧,这么一来,怎么整得和那话本子里惯常写的闺中小姐一般,因着迫于家中严父恶母的威慑,无奈之下,只得托人红叶传书与她的情郎互通有无,不对,是暗通款曲,这就更不对了,哎呀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司函皱眉道:“瑾儿,你一个人在偷偷乐呵什么?”

“没……没什么。”我心虚抬头,突然看见司函手上握着我的红鲤玉佩,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司函把玩着那半枚红玉,冷笑:“她竟把洛水十宫传下来的这玩意都给你了?我看她待你,倒是很真,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期间,脑仁疼,这章名字就想不出了……(为了五个字整齐什么的,这也是五个字!

总之大家坚持下,我就要考完了!!!考完之后,到时候我日更给你们看!你们看!们看!看!

PS:这文是喜剧,走轻松路线,妥妥儿的!请安心看下去~

师师怨念脸:你先别想着日更,快把我媳妇还给我。

☆、狂化

第219章再重逢

什么洛水十宫?之前也听司函对洛神说过,但是那时洛神明明冷淡地说未曾听闻的。

我紧张道:“你……你放回去。”

司函搬把椅子坐在浴桶旁边,拿着红玉看了片刻,才搁回我的衣衫上:“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扔了它。我不爱虚假,说什么便是什么,坦白地说,你媳妇她很厉害,算起来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某个时候,我倒是欣赏过她。”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只比你差那么一点点,死要面子,你和洛神又没真比试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而且洛神现在正在病着,若她身子好了,你还敢这般去说么?

司函面色冷了些,又道:“不过有些事情,做就是做了,如何也改变不了,不可原谅。瑾儿,我明确地同你说,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不会答应,你死了这条心罢。”

我忍着药汁带来的苦痛,道:“我……我喜欢她……为何不能与她在一起?姑姑,你……你之前也说过,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我就要她……你……你该如何?”

“除了她。”司函站起身来:“你且泡着,三个时辰过后我会来帮你推穴。”

言罢,不等我开口说话,她便推门而去。

我靠在浴桶边沿,一边抖着牙关,一边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原本我和洛神欢欢喜喜地来到青萱,只为医病,又寻到了甚为称意的一个家,日子过得舒心又惬意。可如今,我这虽算是医上病了,却换来这等僵持尴尬的局面。

好罢,我得忍,忍着,随便那司函怎么说,怎么阻止我和洛神在一起,我权当做没听见,没瞧见好了。

说起来除了洛神的事,司函待我当真是千依百顺,真把我当她亲侄女来看待,不,看她那模样,几乎就要将自己当做我的亲娘了。我只要态度软下来,暂时顺着她的意,求一求她,哄一哄她,她应该也会给洛神治病的罢。毕竟,我能感觉到如今洛神身上的寒疾,实在不能再拖延了。

若实在不行,我就骗她,说只要她给洛神医治了寒疾,我便遂她心意,答应不再和洛神往来,等到洛神痊愈之后,我再偷偷地带着洛神离开青萱便是。

这……虽说如此骗人不太厚道,有些缺德,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不缺点德,到时候就要缺媳妇了,那样的话,我宁愿死。

再者说来,眼前这一切都是司函她硬强加给我的,什么姑姑,公主殿下,一大堆影卫伺候之类的,我也没说要,她硬逼着给我,并未问询过我的意见。她既不是我的亲生爹娘,也不是我什么亲人,只是个半路上莫名其妙杀出来的“姑姑”罢了,我与她没什么干系,照理来说,她其实也管不着。走的时候,以病人相待大夫之礼,给她留下足够多的银钱诊金便是,也算能两相抵消了罢。

这般细想,又觉得道理在自己这边多出许多,心里好歹有些安慰,强忍着寒冷与药液的刺痛,坚持过了三个时辰,司函果然掐着时辰来帮我推穴。想不到推穴更加难受,似在火上煎烤一般,我被冰火来回地折磨,回到房间时,浑身都快散架了。

这下我实在没有多少气力,只得被十四伺候着沐浴更衣,连晚饭,都是呈到房间里来吃的。

晚间花惜颜来房里看我,特地给我带了安神的熏香过来,帮我细心点上,我闻着那股味道,心情舒缓许多。两人坐着聊了会天,我不知怎地,觉得分外困倦,花惜颜见状,便笑着劝我休息,我只得强打起精神,赶了封简信出来,求花惜颜帮我带给洛神。

花惜颜笑着应了,我后面头晕得很,连她甚时候走的,我都不晓得,倒头便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将将被十四喊起来。

原本我曾生出趁夜里偷偷潜逃,归家去瞧瞧洛神的伤寒到底好些了没的想法,可是每到夜里,我便会困倦,浑身乏力,连步子都迈不开,只想着睡觉,更别提那去翻墙出逃的功夫了。

第二日起来,回想昨夜酣睡一夜,又自责不已。只是无奈又要去药房浸浴,之后再行推穴,如此白日医病,晚间昏睡,居然浑浑噩噩地过了六日。

第六日,浸浴推穴完毕,我早早地用过晚饭,坐在桌前,开始给洛神写信。花惜颜道她将我写的书信都交予了洛神,但洛神并未回我。虽说有些失落,但是想到洛神终究还是看到了我的书信,心底也算安慰。

提笔一连起了几个头,俱都不满意,撕了又写,写了又撕,桌案上宣纸被揉成许多个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