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它背上有东西。”我心沉了沉,张开手掌朝洛神示意:“有点像是……钉子,刺了我一下。”

洛神露出一丝狐疑神色,问道:“在哪个地方?”

“这里,我指给你瞧。”这次我小心地朝傲月的脊背摸索过去,过得一阵,指尖终于又触到了那个突起,有点硌手。我拨开那簇白色毛发,跟着就见背脊处露出了一截黑色的东西,看模样有些像钢针,但是比寻常的针要粗上几分。

洛神看见那一截钢针,脸色立时就变了,我见她脸色有些难看,试探性地问她:“是不是……就这东西搞的鬼?”

洛神抿了抿唇,低声道:“嗯。傲月变成这样,既不是因着生病,也不是因着中毒,而是被人钉了三魂钉。”

“三魂钉?!”我大惊,旋即又奇道:“三魂钉不是只能用在人身上么?”

说起三魂钉,原先便是起源于西周时的一种较为狠辣的封印秘术,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还是从昆仑给我的那一堆书里零零散散地看过来的。

书上说人有三魂七魄,其中魂为主,魄为辅。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人的头顶,双肩各有一盏命灯,统共三盏,分别是天魂,地魂,命魂的寄居之所。

头顶,双肩靠近颈窝处,对人来说至关重要。施术者拿捏好这三魂之位,纳入三魂钉,受术者根据施术深浅,便会呈现出不同的症状,轻者昏迷,重者丧生,而那三魂针之术也由此而来。

如果只单单封住命魂,就会出现昏厥,肢体发凉,呼吸微弱等诸如此类的假死之态。这种昏迷的话还好说,只要将封锁的钢针拔出,休整一段日子,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和蒙汗药的效用差不多。

若是三魂都被封锁,那后果便极其严重,受术者死后魂灵不得解脱,葬入地下,怨气不散,就会变成凶煞之物。

洛神瞥了傲月一眼,轻声道:“三魂七魄,世间活物都有,牲畜也不例外,不过位置和人不同罢了,只要有魂位,三魂钉之术就可以发挥作用。牲畜之道,不同于人,它们以头顶为天魂,尻尾为地魂,中间脊背七寸为命魂。”她指着那枚黑色钢钉,又道:“你看,这钢针刚好钉在傲月脊背的七寸之处,为命魂所在,短时间内可以使它呈现出假死之像,毫无知觉。”

洛神说完,手指并住那枚钢针突起,倏然用力,傲月的身子忽然猛地颤抖了下,只一瞬间,那枚钢针便被洛神扯了出来,没有流血,反而带出了一些白色的粘稠液体。

而与此同时,傲月的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哧声,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跟着便又趴在地上不动了。

我见钢针拔出来后,傲月终于有了反应,不由大喜,凑过去一瞧,发现它依旧双眼紧闭,等得一会,鼻息间才渐渐有了生气,身子也比先前要暖和了许多。

我和洛神相视一笑,总算暂时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从下面青石台阶上又急匆匆地跑上来三个人,打前头的那个正是雨霖婞,她后面跟着花惜颜,最后面则是那个通报的墨银谷弟子。

雨霖婞跑得气喘吁吁,头发都跑乱了,加上昨夜宿醉,脸色很不好看,到了我和洛神跟前,大怒道:“这大年初一的,才刚吃早饭呢,怎这么快就幺蛾子满天飞了。早知道就不听你们两的,别去让傲月夜里守祠,直接搜山就成。看你们两出的馊主意,这下可好了吧,这么壮一头狼,都被折腾得没气了,师师我告诉你,我可不管赔。”

她一个人居高临下,睨着我和洛神,眼圈还带着几分醉酒的熏红,对我们两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我听得耳朵发疼,皱眉道:“谁告你它没气了?大过年的,说话吉利点。它现在好好的!”

说话间,傲月身子动了动,嘴里又低低地呜咽了一声,眼皮微微抬起,看了看我,似是有些疲惫。我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它眼皮这才阖上,贴着我这边,歪过脑袋,安静地再次趴好。

“怎么……这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气了?”雨霖婞瞧得愣了愣,转过脸去看那通报的弟子,纤眉拧起,道:“你刚不是说没气了?这不是好好的么。”

那弟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估计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可怜得紧,我见状急忙瞪了雨霖婞一眼:“你才没气了。这位小哥又没错,你吃火药了?”

雨霖婞哼了声,不再吭声。果然她就不能喝醉酒,喝醉时一滩烂泥,酒醒之后还带了三分脾气,逮着谁骂谁,也不知是不是自她爹爹身上学来的,昨晚上花惜颜照看她,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倒是花惜颜蹲□,在傲月下颔处摸了摸,过得一会才温言笑道:“没事就好,我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可将我吓坏了。”

我摇头,对她道:“惜颜,事情没那么简单。”

顿了顿,把刚才发生的事对花惜颜和雨霖婞说了一遍,她们见了洛神手中的那枚钢钉,脸色都有些苍白,雨霖婞咬牙道:“没什么可说的,肯定是那三个贼东西干的,这么狠的招,也敢使出来,若是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我对雨霖婞道:“你也别这么早下定论,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么?”

雨霖婞挑眉道:“什么蹊跷?”

“你看,傲月嗅觉惊人的灵敏,它识得我们的气味,而不识得那三个人的气味,如果那三个人要靠近它,它肯定会发觉的,怎么还会乖乖地等着那三人给自己上三魂钉?”

“这……”雨霖婞哑然,过得一会又道:“这有何难,那三个人武艺高超,直接在远处将三魂钉当做暗器使也未可知,何必非要靠近傲月,被它发现?”

她话音刚落,洛神站起身来,对她淡淡道:“霖婞,多说无益,我觉得你最好去祠堂看一看。”

“什么?”

洛神朝前走了几步,走到祠堂大门口停下,回过头,低声道:“傲月是在守祠,它如果受到了攻击,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要进到祠堂里去,但是傲月是那人最大的障碍,必须要先除掉它这块绊脚石,才能达到他的目的。且不管是不是那三个贼人所为,我们只要先看看祠堂里面的情况。”

她伸出手,搁在祠堂紧闭的大门上,轻轻地摩挲了一番,顿了顿,这才瞥了我们一眼,声音冰冷得似沉进了深渊里:“也许,情况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进入第四卷解谜探险情节……= =

我们的口号依旧是,冒险与JQ齐飞~~

☆、鬼眼

听洛神这么一说,雨霖婞面色微变,走到洛神身边,瞧见那把黄铜大锁还稳稳端端地拴在门上,她僵冷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道:“这上边挂的锁不是好好的么,能出个什么状况?你这死冰块,就会危言耸听吓唬人。”

除了祭墓前后那几天,这祠堂的大门都被牢牢锁住,如今雨霖婞看到门锁并没有被破坏,外人没有钥匙便进不去,很自然地就认为祠内相安无事。

洛神摇摇头,低声道:“你摸摸看。”

雨霖婞疑惑地瞧了洛神一眼,伸出手在门上摸了摸,立刻又缩了回来,不可置信地皱眉道:“这门怎么有点发烫?”

雪山上温度极低,稍微穿得单薄些人便冻得直打哆嗦,祠堂的门是生铁所铸,这么冷的天,铁门理应是冰冷刺骨,怎么反而还会发起烫来?

我和花惜颜也觉得奇怪,急忙走了过去,雨霖婞飞快地从身上摸出钥匙,咔哒一声,将那黄铜门锁打开,取了下来。

不知为何,门锁被取下的那一瞬,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怵。

随着大门被雨霖婞缓缓推开,迎面扑卷过来一阵热浪,湿湿濡濡,很像是蒸包子时,刚揭开笼屉那一刹迎面扑来的热气,熏得人面皮发烫,甚至燥热。并且里边还混合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格外刺鼻。

我甫一闻见这股味道,忍不住低下头,捂住鼻子,实打实地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身后一阵哗然,却是响起了那批守祠的墨银谷弟子倒抽冷气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诧,几分愤怒。

我连忙抬起头,待得看清楚祠堂的情景,也傻眼了。

此时,“面目全非”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用来概括形容祠堂里面的情形了。地上弥漫着一片苍白刺目的液体,就像铺了层厚而粘稠的牛乳似的,散发出阵阵熏人的气味,这气味倒也不是难闻,而是吸到鼻腔里火辣辣的,有种闷热烧灼之感。

除了中央小部分没有被那牛乳般液体覆盖,露出地砖本来的颜色外,其它地方都被那方白色湮没了。尤其是四面靠墙壁的区域,牛乳层最厚,好似那些奇怪的液体都是从墙壁上渗下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