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手一挥,踢踢踏踏的走了,心里就盼着桑大壮这次能狠一点,他孙子没事,不好对吴家出手,但桑大壮不一样,他做事不用讲道理。
古柏大队的人也嘀嘀咕咕议论着散了。
留下的吴家众人心慌得厉害。
吴家族人相互看了一眼,跟吴上德道:“上德啊,今天这事可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看在同族的份上跟你们走一趟,算是全了情分。你儿子伤人在先,你媳妇伤人在后,你们还那样编排人,于情于理都不对。”
“好好想想怎么收场吧,我们没用,帮不上忙,只能靠你们自己了。”一群人摆摆手,利落的走了。
徒留吴上德和他媳妇,老子娘浑身冰寒待在原地,今天这事该怎么办?
吴王氏看了眼被打得没了人样的孙氏,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孙氏打蒙了。
老婆子完全不在意孙氏有多惨,指着孙氏的鼻子怒骂:“看看你干的好事,以前在家你就掐尖要强,啥事都要占一个赢,现在好了,摊上事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孙氏又懵又怒,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婆子:“什么叫我怎么收场?这事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吴上德也帮着他娘道:“要不是你整天在家叨咕,嫉妒桑大壮婆娘长得好,小狗子能听了你的话,当着桑家人骂吗?他不骂人,能有后来的事吗?”
“我就说你这娘们嘴巴别那么臭,心眼别那么小,瞧瞧,惹出事了吧?还有,桑大壮那婆娘也是你打的,一眼就能瞧出那娘们弱了吧唧的不抗揍,你偏要对她出手,好了吧?你等着桑大壮收拾吧,我反正是干不过那头野熊的。”
孙氏都要气笑了,这母子俩是在甩锅吧?
有利可图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现在惹出事了,惹不起了,就把她退出去顶锅,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刚刚她挨打的时候,这母子俩就躲得远远的,她可以当做是他们被吓傻了,没反应过来。
这会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就是丧良心啊。
孙氏突然一脸狰狞扑向吴上德,嘶声怒吼:“吴上德,你个窝囊废,我给你老吴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下地干活,任劳任怨十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以前你可也没少说桑大壮的坏话啊?还有你,老虔婆,骂榆氏是狐狸精,是破鞋不要脸的还有你,每次小狗和桑叶打架输了,你就是这么教他的,你说打不过,就骂得她抬不起头,别以为我不知道。”
“出事了,你们母子俩想撇得干干净净,做梦,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们来垫背。”
孙氏声嘶力竭吼了一通,扭头就走。
吴上德和吴王氏气得不轻,指着孙氏的背影,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路上,因为有积雪,牛车不敢跑太快,也担心颠着榆枝。
桑大壮走一分钟问一句,王新凤小心翼翼的护着榆枝,急出了满脸汗。
“桑大壮,不行,牛车不行,先到公社卫生院看看,再去找找其他车,枝枝好像很难受。”
“好。”
桑大壮的手一直在抖,他怕,那次榆枝血糊糊的样子,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每次榆枝呼吸微弱,无声无息躺着的时候,他总是会怕得浑身发抖。
“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妈,你看好枝枝,看好她。”
“知道知道,你好好赶车。”
26看诊,小老头
到了公社卫生院,桑大壮跳下车冲进去,直接拽了个医生出来。
“快,快给我媳妇看看,赶紧看看。”
娇弱的医生,在桑大壮手里,跟小鸡仔似得,直接双脚离地被拎出来的。
医生想发火,对上桑大壮那双泛红的牛眼,什么火气都没了,心口还突突直跳。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抱怨,老老实实给病人看诊。
这时候乡镇县各处的医生,都会些诊脉的工夫,摸了摸榆枝的脉搏,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
医生的眉头拧了拧,看得桑大壮王新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新凤最不耐烦这些人磨磨唧唧的不说话:“你哑巴了,我儿媳妇到底咋样你吭声啊。”
这些医生哪个不是被病患家属捧着,小心翼翼候着,恭恭敬敬待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给他脸面的病患家属。
不过也没恼,实在是桑大壮这体格子,到哪都是标志性人物,恶霸名头,整个茂安公社,无人不知,他惹不起。
“病人肺部有些损伤,应该是强烈撞击所致,血脉瘀滞,气血不足,导致昏厥,需要静养。”
榆枝堪堪八十斤的小身板,哪经得住孙氏做惯了农活的力道,下狠手扯,多重力道加持下,可不得撞出内伤。
孙氏那一下,是真的下了狠手,奔着让榆枝去掉半条命去的。
王新凤气得想回去吞了孙氏,该死的贱娘们,出手太狠了:“没有性命危险吧?”
医生面色微顿:“暂时没有,但要是不好好养着的话……”
“我们养,肯定好好养,你给开些药,我们还打算去县城医院看看,就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我儿媳妇这情况,能去县城不?”
“最好不要去,她的伤是撞击所致,最受不得颠簸,只能静养。你们要是实在信不过我,就过两天,等她缓缓再去,我保证这两天她不会出事,也不会加重病情。”
王新凤脸上的质疑一点不掩饰,你一个陌生人,她咋信。
但医生又这么说了,她不敢贸然往县城送,刚刚榆枝颠着的样子,确实很难受。
“桑大壮,你咋说?”
桑大壮摸摸榆枝惨白的小脸,感觉更小了,以前没有他巴掌大,这会感觉都没他手指头大了。
“开药,先在家养,我去把医生带回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