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刚刚一直注意力都在姜初棠身上,竟然都没有发现身后这人竟穿了一身正服来,穿这种衣服的一般代表他是这宴席的主角,可是这次明明是太后娘娘。
“臣妾参见圣上和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福如东海。此次进献的可是臣妾花了好大功夫从西凉找来,万望太后娘娘笑纳。”
但是哪怕是能给姜初棠甩脸面,见敦亲王妃的时候,太后还是笑的很柔和,一副跟敦亲王关系无比亲切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她身上所穿的是什么。
“好,王妃有心了。”
看到姜清染疑惑,一旁的茯苓伏在她耳边,小声恭敬的回答道:
“兴许王妃从前不怎么了解皇宫之事,所以有些不明白今日是如何,实际上虽然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却也是贵妃娘娘的祭日,正是因为贵妃娘娘死在了太后,娘娘寿辰这一日,所以敦亲王妃是明晃晃的挑衅,可是太后娘娘也说不得什么。”
姜清染恍然大悟,但也能从这件事情之中看出,如今敦亲王的势力确实是愈有增长。
他正好奇对面送来的是什么礼物的时候,就看见旁边四个小厮哧哼哧抬着一个巨大的东西,现在远远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上面正盖着一块红布,不像是一个小物件。
谈话间他就把上面的红布揭开,正是一个彩画琉璃缸,这么大的缸还是少见。
她恭敬道:
“这缸特意是选了京中最有名的工匠,刚刚出山来寻他打造的。”
姜清染看到这红布被掀开,竟然是一口缸的时候,整个人也有些震惊。
哪怕姜清染平日里并不怎么关注风水之事,却也知道人寿辰之时送这口缸是十分不吉利的,更何况是太后!
??第99章 宠爱
“她实在是太敢了吧,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太后娘娘送了这样一口缸!谁不知道这东西不吉利!”
“更何况太后娘娘跟着刚太后娘娘最讨厌刚了整个皇宫之中。所有的光都被其他器皿代替了,我不相信她堂堂敦亲王妃,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
虽然说面对的是敦亲王妃和太后娘娘的寿宴,他们却还是为这件事情震惊的开始不由自主的窃窃私语起来。
但是其他关节比较低的贵女当时屏气凝神,不敢出声,等着太后娘娘发怒。
姜清染听到这事的时候我觉得新鲜,于是问豆蔻说:
“这缸跟太后娘娘有什么过节,这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转头豆蔻便趴在姜清染耳边说:
“王妃这事情你竟然不知道呀,奴婢从前打探过一些,现在就跟你讲。”
“这我还是听王府里的下人说的,从前皇后娘娘和圣上日子过得不容易,经常会被贵妃娘娘欺辱,甚至有段时间圣上被先皇所厌弃,因此也被罚跪着。
“正巧有一日贵妃风头正盛,那些日子圣上又不在皇宫之中,风印之权完全由贵妃掌管,于是贵妃正打算找皇后娘娘出气。
“当年圣上由于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躲在了缸中,被贵妃娘娘发现之后,为贵妃耻笑,由于这件事情是十分伤皇家体面的,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是当今圣上和太后娘娘的逆鳞,现在他送这缸不是公然挑衅吗?更何况缸并不是什么好礼物。”
她们说话声音很小,并且这东西一出来场上一片哗然,大家也都是左顾右盼,彼此聊天。
大家都在等着太后娘娘的回应,却没想到太后娘娘整个人神色都没有一点变化,简直就像是收到了一件寻常的礼物一般。
尽管整个皇宫之中她从前因为缸的事情多次大发雷霆,要求撤走所有的缸。
“敦亲王妃真是有心了,哀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炫彩的琉璃缸,如今这东西放在院中刚好也可以当做花盆用,前段时间西周进贡的那几朵绿梅正好可插上。过段时间,深冬了,配上这七彩琉璃甚是好看,到时候还要邀你入宫同赏呢。”
说完这话,敦亲王妃脸上的神色有了一分异样,但是很快也整理了一下神色,笑着回复道:
“多谢太后娘娘美意,只是这段时间还要修筑皇宫大门,若是赶着深冬》希望妾身还能赶来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一丝调笑之意,其实让人说起来还有几分不屑,更何况谈起皇宫大门这事,这不是明晃晃的嘲笑,皇宫的大门都能塌,这皇帝和太后也太不靠谱了吧。
但是毕竟能做上太后这把椅子,又忍了贵妃那么多年,那能够忍的脾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哪怕是这个时候,太后娘娘还能装作不知道,笑着说两句就过去了。
简简单单一个宫宴竟然能扯出这么多事来,等姜清染离开的时候,她心中都还心有余悸。
“王爷,从前你在后宫的时候也是如此吗?这敦亲王妃也实在太看不起人了吧,她还仅仅是个王妃,那敦亲王又得嚣张跋扈到什么时候?那朝堂之上岂不是要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争吵大闹?”
恒亲王扭头看了姜清染一眼,竟然出奇的笑道:
“什么时候见到王妃竟也如此剑拔弩张了?为着旁人的事情。”
这话倒是确实,姜清染可能会为着她的朋友,家人发些火来,但是像这样明晃晃的为着圣上和太后打抱不平的却还是第一次。
“你不要打岔嘛。这敦亲王到底是何本事,竟然能在圣上和太后面前如此嚣张跋扈?”
“先前贵妃得受上宠爱,一是由于脾性实在受圣上喜爱,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有着非常雄厚的母家,现在登亲王为贵妃所生,虽然贵妃早死,但是朝堂之上仍有许多贵妃的余党,敦亲王可以说是朝堂小半官员的亲戚。”
虽然姜清染不太懂朝堂之事,可是等听到这话他还是心中咯噔一下,既然朝堂之中小半的人都是他的亲戚,而敦亲王又是皇亲国戚,那免不了就会生有许多旁心。
“那岂不是……”
容易生出谋逆之心么?
上一辈子确实是如此。
“罢了,我不该骂他的,毕竟从前我也吃过他的红利。”
她喃喃道。
恒亲王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过些日子,是不是你大嫂要产子。”
姜清染听了他如此关心自己家里的事情,瞬间两眼发光,揽着他的胳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