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此。”
“尸体呢?”
“怕污染,火化了。”
白洛单手托腮,眨了眨眼睛,面上带了些苦恼:“小赏,这次的事情很大,幕后之人不是你我可以惹得起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只怕连我都保不了你。”
“你只要帮我保住平叔和许蒙就好了。”
白洛捏捏眉心:“小赏,我真不想你卷进去。”
周赏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你还能更固执一点吗?”白洛磨牙。
眼观鼻鼻观心。
白洛泄气,鼓着腮帮子道:“我奉命而来,要搜屋。”
“请便。”
白洛起身,在一楼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便要上二楼。
“阿洛,你知道我的忌讳。”拿抹布擦着桌子的周赏突然道。
白洛顿了一下。
“其他你都可以搜,只有那间不能。”周赏放下抹布,转身看向白洛。
白洛苦笑:“你娘的房间嘛,搜了兄弟也没得做,我知道。”
周赏点点头。
白洛大步上了二楼,里里外外晃悠了一圈,如他所料,果然没有任何发现。经过左手第二个房间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注意到脚步声停在了门口,躲在衣橱里的丁千乐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跳了出来。
白洛在那里停了许久,最终还是耸耸肩,转身下楼。
“搜完了?”楼下,周赏挑眉道。
白洛咧嘴一笑:“搜完了,我要回去复命了。”
周赏点点头:“不送。”
“真无情……”白洛撇嘴,大步走向门口,快要跨过门槛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啊,对了,吊在刑部大牢的那几个家伙快死了,你不回去瞧瞧?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你的药,他们挨不了多久的。除了你这个好心的周郎中,也没有人有胆子天天去刑部大牢里行医救人了。”
周赏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随他们去。”
白洛有些讶异地回过头来,看了周赏一眼:“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周赏没理他。
“难得你居然肯放他们痛快去死啊……”白洛感叹着,随即摸了摸胸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呀」了一声,“差点忘记周伯伯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丢给他,然后潇洒地大步踏出门去,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看着他一路绝尘而去,周赏捏着信回到茶几边坐下,随手拉开茶几的抽屉便要丢进去,忽然感觉有点不对,低头一看,抽屉里一整罐茶叶都不见了……
“那个家伙……”有些无奈地笑骂了一句,他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信封上,笑意便僵在了唇边,犹豫了一阵,他打了信封。
拆开信封后,周赏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那张薄薄的信纸上什么都没有,只画了一个贼兮兮的笑脸。「混蛋阿洛」,他暗骂一句,赶紧丢开信纸,抬手用衣袖捂住口鼻,但却为时已晚,一股奇特的蓝雾从那张薄薄的纸上飘了出来,消散在空气里。
鼻前一阵异香之后,周赏便感觉自己的意识抽离了开来。
失去意识前,他看到刚刚已经策马离开的白洛正笑嘻嘻晃悠悠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丁千乐在衣橱里闷了许久,那个脚步声消失之后她也没敢挪地方。因为周赏交代过她,除非他来叫她,否则不能出来。正在她疑惑着周赏怎么还不来的时候,那个脚步声突然又响了起来,停在了门口。
听到那个脚步声,丁千乐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因为这不是周赏的脚步声,周赏走路很轻,而黑衣卫因为靴子是特制的,脚步声会特别的重。
“乐乐,我知道你在里面哦。”冷不丁的,一个含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那是白洛特有的,微微上扬的语调,带着一种纨绔子弟的慵懒和漫不经心。
丁千乐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恐惧感立刻犹如蚂蚁般密集地爬了上来。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此时,丁千乐躲在黑暗的衣橱里,而在门外的白洛或许下一秒就会打开衣橱,笑眯眯地看着她,用那种仿佛猫追老鼠一样乐在其中的表情看着她。
这样的念头让丁千乐胳膊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乐乐喜欢玩捉迷藏么?”一阵安静之后,那个声音又在门口响起。
这个变态……丁千乐悲催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是恐怖片里的女主角了。
“嗯……让我猜猜,你在哪里呢?”饶有兴致的声音,拖长了语调,他自问自答,“床底下?屏风后面?还是衣橱里呢?”
听着他用漫不经心的语调猜出自己的藏身之处,丁千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本能地往后缩。
黑暗中,她的手碰到了什么,背后的衣橱板突然打开,丁千乐一时不察,整个人后仰着摔了下去。
衣橱板无声地合上,丁千乐却是消失在了衣橱里。
盯着衣橱,白洛抬起脚,还没有跨进门槛,忽然想起了周赏的话。
抬起的脚在门槛上顿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摸了摸鼻子,苦笑着收回了脚,转而伸出手,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蛇吐着信子从他衣袖里爬了出来,快速地游进了房间,尾巴灵活地一勾,衣橱门便利落地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