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事件过去后,父母不必说了,以为她中了邪,大哥也觉得她那一日的举动有些奇怪,只有二哥和两个弟弟如从前一般信任她。

她有些委屈,她所作所为不过是还原梦里的场景,难道梦里的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她不能,就像她虽看不见梦里夫君的脸,自己和对方一路经历的点点滴滴都让她觉得无比真实,连梦里的心动都让能让她小鹿乱撞。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外头依旧没有有关边关的确切消息,去县城买粮的村民倒是带回不少有关县衙失火的消息。

当晚库房火势太猛,即便被守卫及时发现也没能顺利把火扑灭,只能堪堪让火没有蔓延到前面的县衙。

江县令只剩下随身带出来的家当,剩下的全部湮灭于火海之中。

可百姓们皆知,金银铜板即使被火烧过,仍旧能使,可他们的县令竟然啥都没带出来!

惊惧于战乱之余,百姓们对此津津乐道,他们的县令可是个难得的好官、清官,他们清平县有江县令在简直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江县令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气得面部扭曲,却只能勉强笑笑。

接连等了两日连孟缚青都有些坐不住了,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似的,当晚她便听到窗外有动静。

下床开窗,外头空无一人,只窗户缝隙被人塞了一张纸条,在她开窗后掉在了地上。

弯腰拾起,打开后,纸条上写着一行字“雍城已破,明日一早启程。”

第62章 率先逃离

天还没亮,孟缚青就起床穿好了衣裳。

她轻轻敲响娘和弟妹那间的房门,站在门外静静等了片刻,单琦玉披着冬衣走了出来。

“咋就起床了?天儿还早呢。”单琦玉轻声问。

孟缚青:“娘,咱们快些把剩下的东西装车,可能今早便要离开了。”

前两天她们把家里的鸡鸭宰了四五只简单腌制,剩下的都被孟缚青直接收进空间。

家里之前用旧的物件放在外头做遮掩,新买的则收起来。

除此之外大部分粮食、余下来的布匹、新做出的冬衣、这些时日攒下来的鸡蛋也都在空间里。

他们里头穿着鹅绒内衬,外面裹着旧冬衣也足够暖和。

剩下随车带走的东西,像什么风干肉、腌好的鸡鸭、没吃完的菜以及粮食和蒸好的干粮都用油布裹上,装上了车。

接下来只需把水囊装满水,衣裳被褥之类的也用油布裹好,铁锅、铁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装上车,也就收拾好了。

另一边,孟伯昌这几天忙里忙外,急得上火,嘴角生生长出两个燎泡。

半夜他也得知了雍州失守的消息,今儿一大早他嘱咐两个儿子顾着家里,自己拿着铜锣从村头敲到村尾。

“大家伙儿动作都麻利点,等会儿再听到铜锣声,大家伙就得到村口集合!”

有人从门内探出个脑袋,脸上难掩恐慌,“村长,咱们真的要背井离乡?”

“雍州城被胡人攻破了,眼下不走,日后可就走不了了!”

孟伯昌眉间蹙成两道深刻的竖纹,挥手赶他,“快快,快去收拾,可别墨迹了!”

听见这话的人家都急匆匆地开始忙活。

没法子,天灾人祸从来都不是他们普通百姓所能左右的,他们能做的不过如浮萍一般,飘飘摇摇寻个活路罢了。

孟家村中孟氏一族的人自然是要跟着族内族长,外姓的人家则并不都跟着,比如孙家一家。

自孙大成夜半翻墙事件过去后,孙母对偏袒孟缚青一家的村长依旧十分不满,对老伴儿从村长那儿带回来的消息也是半信半疑。

“也是邪门了,”孙母嘟嘟囔囔,“咱女婿家住的离县城近,昨儿还说县城没动静让耐心等,怎的村长就知道蛮子打来了?这一村子的人,可别被官府给当成山匪抓起来喽!”

“那你想咋整?”孙父闷声问。

孙母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自然是等女婿递消息来,跟女婿家一起!咱家眼下没钱没粮,不得跟女儿女婿搭伙才活得下去?那些姓孟的我信不过。”

孙父蹲在门口半晌没有说话,他家的银钱前段时间都被用来看病了,眼下是啥都没了,又遇上战乱,简直不给人活路,只能依靠女婿一家了。

他按着腿站起身,埋头往外走。

孙母喊他,“你干啥去?”

“跟村长说一声,咱今儿不走!”

孙母看着他的背影轻哼一声,到底还是得听她的。

等到铜锣声再次响起,村民们纷纷推着板车、带着包袱往村口走,远远瞧见村口大树下的情形都吓了一跳。

只见村口的树下立着好几匹高头大马,中间还有三辆马车,若不是村长在他们前头站着不断朝他们这边张望,他们还以为胡人骑着马打到他们村里了。

不怪他们被吓到,他们只听说郑大夫家住着几个来求医的人,却只见过其中一人在村里露过面,郑大夫近日摔断了腿,他们轻易不敢打扰,哪里能想到竟然这么多人?

他们脚步迟疑着不敢靠近。

孟伯昌简单解释:“这些人是行商的,被山匪冲散后前两日才在咱们村汇合,正好同咱们顺路,跟咱们一块走,人多不怕抢!”

闻言,村民们安心许多。

有些村民这时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最近夜里时而听到马车从自家门口路过的动静,原来是这群人。

再看谢烬一伙人他们不免眼睛放光,这架势,旁人看见了也不敢轻易招惹吧!他们正好能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