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御书房,孟缚青总算重新长了腿,问起谢烬靖安府如何。

这才知道自打徐为之得了孟缚青的笔记,便废寝忘食,潜心研究,已经着工匠将曲辕犁、水车做了出来。

用过之后拍手称赞,写了一篇通篇赞扬孟缚青的檄文交给了假孟缚青,眼下正与民同乐,推广沃土方子和这两样东西。

湛南那边谢烬不放心别人镇守,便将穆声暂时留在了那里。

经过湛南一战,他们一战成名,拿下庆州几乎不费一兵一卒。

一方面是兵强马壮,另一方面是他们与韩家有旧交。

韩家手上握有兵权,加之谢家的名声以及韩老夫人和孟缚青的交情,无须兵临城下,韩家便已流露出投靠之意。

里应外合,十分轻松地拿下了庆州。另有与庆州紧邻的述州也没有多少伤亡地攻占了下来。

“你提前来此,兵马谁来带?”孟缚青问。

“陆执在这段时日带人剿灭了不少靖安府附近的匪窝,那些土匪被他收编成了手下兵士,有了不少实战经验,靖安府我安排他镇守。

至于大军则是由秦溯和陆森共同带领,不出意外的话,五日后方能抵达。”

孟缚青抬眼看向谢烬,“我派闫鹤助武信早日打到京城,你猜为何?”

谢烬无须细想便明白孟缚青的意图,“整个大燕,除了武信对我们有威胁,其余皆是一盘散沙,不足以你多费心思对付。来京一趟,摄政、灭武信一举两得?”

“不错,杀武信,我亲自来。”

谢烬拧眉,“刺杀的话,为何不交给闫鹤?想借敌军头颅造势?”

“当今天子还没死呢,除非他禅让于我,否则得位不正,直接要,他定是不给的,但若我的声势足够大,便由不得他了。”

一只有些灼热的大掌抚上自己的脸庞,孟缚青一愣。

“青青,我总觉得你有些着急了,为何?因为闫鹤被掳走之事?”谢烬忍不住问。

筹划谋算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耗费的是人的心力。

孟缚青轻轻一笑,脸上罕见地显露出一丝疲态。

自打进了京城,她只觉大脑时时刻刻都在运转,即便有灵泉和治愈,也不能将这种疲惫完全抹除。

直到此刻,在谢烬面前,她方才觉得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倦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谢烬的手掌,“阿烬,你陪我睡觉吧,明日,我将我的秘密都告诉你。”

饶是心下欣喜,谢烬仍被孟缚青的虎狼之词惊得动作微僵。

他眸色深了深,再次将人抱起,“困了?我带你去榻上。”

尚未走到床榻边,孟缚青呼吸已经变得清浅绵长。

谢烬将人轻轻放下,扯过衾被为其盖上,坐在床榻边静静看着熟睡的人半晌,深邃中透着凌厉的眉眼难得温和。

薄唇在孟缚青的眉心落下一吻,他正欲起身随便找一处地方安置,却被一只手一拽,及时伸手撑住才没压住身下的人。

“只是闭上眼睛睡觉,小小年纪,思想不要……”孟缚青嘟哝一句,便又睡了过去。

谢烬对这句话似懂非懂,最后忍不住又亲了孟缚青的脸颊一下,这才和衣睡下。

第二日的坦白局尚未开始,一个噩耗传来武信率领十万大军聚集盛京只剩下三十里地。

第223章 隔空取首级、溃不成军

而皇城里只剩下和胡人打仗损耗不少的魏家军残部和禁军,拢共两三万士兵。

放在平时,这种局面或许会让士兵未战先怯,然而这回却不同,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不多时,皇城便进入到了备战的状态。

谢烬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盛京百姓对孟缚青几乎‘奉若神明’。

无须孟缚青开口,他差不多猜到了对方开始光明正大地显露自己的异常,且因为寒潮退散和劝退流民攻城,彻底赢得了民心。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权贵世家云集的盛京占有一席之地,放在从前,谢烬根本无法想象。

只是权贵世家不会容忍一个女子压他们一头,眼下的沉默或许并非妥协,手底下得有足够多的兵马用以震慑这些人才行。正好他带来不少。

孟缚青于用兵方面定然比不过古代的将领们,她便将守城之事交给了手底下唯二的两个可用之人萧临渊和谢烬。

二人一为禁军统领,一是谢将军独子,于将士们来说都是可信服之人。

唯一可让人诟病的是谢烬的通缉犯身份如何能将兵权拱手相让给一个因叛国而遭到朝廷通缉之人手中?怕不是外敌未平内乱又起!

这番话出自一名文臣之口,此人同样被孟缚青丢出了大殿。

到了这种时候依旧看不清局势的人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个官也只会尸位素餐。

待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孟缚青立于城墙之上远远看见了为首的将领。

“这位名为武信的将领和你父母可有旧交?”她问谢烬。

谢烬摇头,“此人之前同我谢家一般,是边疆将领,却未有交集,他为人狂妄自大,有勇但缺乏谋略,善用骑兵突击,这可能是他占据北方的原因。”

他略有些担心地说道:“武信作战经验丰富,若只一味守城,想远程射杀他并非易事。”

孟缚青扭头看向他,指尖一动,一根藤丝悄然缠在了谢烬的手腕处。

感受到手腕上的不对劲,谢烬垂首看去,抬起手时才看到那根得泛着绿色的藤丝,一端拴在他的手腕上,尾端还卷起一个卷儿,另一端自孟缚青的指尖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