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1 / 1)

与大舅子第一回正式相见就弄得剑拔弩张,裴凌怕言清漓知道了会不高兴,连忙答:“我行至此处,刚好碰上你大哥在练剑,一时技痒,便过来请教一二。”

看了看这满地的碎竹子,言清漓半信半疑。

其实她更担心裴凌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激怒到了言琛,两人才会动起手来,她心虚地向言琛看了一眼,但见他神情冷淡,没有否认的意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春日里,清晨还是有些凉的,裴凌上握住她的手,冰凉,眉头顿时打了结:“你说你急什么?切磋罢了,还能出什么事不成?穿的这样单薄,还不快回去换身衣裳。”

言清漓没料到他突然过来拉她的手,还是当着言琛的面,她慌得不行,余光向言琛那边瞥了一下,立刻将手抽了出来。

裴凌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掌心,又看了看惶恐不安的她,眉头拧的更紧了。

言清漓赶紧用极小的声音与他解释:“我……我兄长还在呢!你不要拉拉扯扯的,怪难为情……”她一刻也不希望这两人再有接触,只想将他们尽快分开:“确实有些冷,快走了,你去前厅等着,不要扰了我哥哥练剑。”

言琛伫立在原地,一语不发地看着那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走远,只见那少年时不时低下头凑近她说话,也不知都说了什么,她低着头越走越快,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红着一张脸,是如何娇嗔的模样。

凛若冰霜的男人目光幽沉,深不见底,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但他紧攥成拳,鼓起青筋的手却深深地将他出卖。

从得知她将成亲到现在一个多月,他一直有种梦里看花的不真实感,直到此刻,他亲眼见到了她与别的男子走在一起时,方才大梦初醒――她是真的放弃了他,不再属于他了。

转过身,踏碎了一片断竹,他回到书房将一摞信笺给找了出来,十几封信,每一封都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好几页纸,每一封的内容他都可以倒背如流,她除了日常的问安,还喜欢闲话家常,扯东扯西,或是在信笺里夹些小物。

“哥哥,近日我意外获得一只猫儿,猫儿胆小怕事,却整日与李姨娘养的黄狗打架,今日狗又被抓伤,我随手抓了些药送过去,却不想成效极佳……”

“哥哥,我昨夜梦到了你,今日晨起,便有一片红枫飘在了我的窗前,我瞧着怪好看的,送过去给你瞧瞧……”

“哥哥,盛京落雪了,各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去西山赏景了,我嫌冷,没有去,有这闲功夫不如多配几副药,对了,我今日又改良了金疮药的配方,加入了血竭、儿茶两味药材……”

一封封掠过,直至最后一封,她从始至终都未曾提过一句她定了亲,字字句句还都夹带了她对他的依赖,诉说着她对他的思念,令他误以为她的心始终在他身上!

被欺瞒的愤怒,被背叛的心寒,以及身为她血亲的兄长,在这段本就不伦的关系中根本没有立场去责怪她变心的无可奈何……

言琛掏出火折子打算烧了这些家书,可火苗才撩着一角,他又立刻扑灭了,默了默,他将这些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此刻看来有些可笑的书信扔进了木箱最底,眼不见为净。

刚做完这一切,他的书房门便被人轻轻叩响,还不等他应声,那门便被慢慢推开,那个在信中口口声声地向他表达情真意切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半个身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哥哥,我可否进来?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言琛是真的有些恼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为何还要来招惹他?

他不想再听什么话了,也不需要她的愧疚与同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怕再这样时常见到她,自己勉力维持出来的平静终会碎裂。

言清漓见那人薄唇紧抿,竟向她走了过来,一时惊喜,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之际,却见那人又推开门,大步流星地从她身边走了。

她喊着“哥哥”,连忙又追上去,言琛停步,看了她一眼,冷道:“我有事外出,暂无余暇。”

……

日落月升,星云盘布,言琛清晨时出府,再回来时已是深夜子时,他跨入了院子后,又忍不住返回去拐到侍从休息的房中问了一嘴:“叁小姐何时从我这里离开的?”

那侍从忙道:“您出去后,叁小姐便走了。”

言琛点了点头,猜她应已随那裴家少年回了裴家,想起白日里追在他身后那道脚步声渐渐落后,最终没了动静,他的心蓦地抽疼了一下。

从今往后,他与她只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长夜难眠,他在书房中又看了片刻的兵书,直至火烛燃尽,也半分睡意都没有,最后索性放下书,去浴房沐浴换衣后回了房,结果刚一跨进门,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之前往西川时便遇到过几波刺客,言琛警惕心起,眸子一眯,正欲动手,结果一丝浅淡的药香便猝不及防地闯进了鼻息。

接着,一道烟霞般的身影便从他房里跑出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玉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腰,像是生怕被他甩开丢下。

言琛身子一僵,话音梗在了喉咙里。

怀中人儿不敢抬头看他,声音闷闷的,委屈地问道:“哥哥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免费精彩在线:(яΘūщè?建溅?.мè(rouwennp.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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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有夫之妇,可有廉耻?

这次也同样,他不是心冷了吗?想要躲开她吗?那她万万不能令他如愿,她偏得追上来,给他凉下去的心焐热!

言琛推了她两下,结果推开一些后她又“嗖”地黏了回来,好似将他当成了一棵大树手脚并用地抱着,口中还嚷嚷着:“不要!哥哥不要赶我走!给我一炷香,不,半柱香即可!”

言琛无奈又恼火,同时又没骨气地对她这种撒娇耍无赖的亲昵行径而产生了片刻的悸动心软。

“你如何进来我房里的?”他低眸睨向怀中那个弱的只需他使些力气便能推开的女子,冷冷地问道。

今日她贸然进了他的书房,言琛走时便叮嘱了侍从不可再放她进来,想至此,言清漓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委屈――从前她来言琛这里向来如入无人之境,谁敢拦她?

她有些埋怨地道:“我在东南角那边搬了张梯子,趁黑爬墙进来的。”

“……”

其实她大可让紫苏或琥珀其中一人带她进来,而不是做贼似的溜进来,可想起上回因为言琛的事被那宁天麟凶残地入了一日一夜,她哪还敢让他的两双眼睛助她找言琛?

不仅不能,还得避着。

言琛默了默,最终还是将“荒唐”两个字咽了回去,问道:“为何不与那裴家小子回武英侯府?”

言清漓以裴老夫人交待给她“任务”为由,拒绝与裴凌回去,裴凌自然不愿,她又费了好一番口舌才终于将人哄走,走的时候他还沉着脸不大乐意,不过她已应接不暇,光是言琛这头就令她手忙脚乱了,哪还顾得了那位祖宗乐不乐意?

她赌气道“哥哥不消气,我便不回去。”

言琛终于狠下心将她从身上给揭了下去,拍了拍身上的衣褶:“我从未生过什么气,夜深了,我已准备歇息,你不该来这里,我送你回去。”

言琛拽着她向外走,言清漓则拼命地向后仰着身子,绣鞋不断蹭地,险些蹭出火星子,可她轻飘飘地身量哪抵抗得住?被拖到了门口赶紧死死地抓着门框不放,说什么也不走。

言琛停下,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便大步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