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小布偶的手忽然顿了顿，沈清禾缓缓抬眸，对上秦溯躲闪的眼睛：“秦总，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的话。”

原本纡尊降贵地用这种方式逗沈清禾已经让秦溯有些羞耻了，结果居然还被某人直接戳穿，秦溯低咳一声别过头去，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然而实际上耳朵尖都已经红透了。

想到这里，沈清禾忍不住弯唇微笑，手中的画笔都停了下来。

“醒醒！现在是大白天，不管你是谁赶快从沈清禾身上下来！”

坐在沈清禾身边的林希几乎崩溃，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从一脸平静到春心萌动，活像是思春期的少女。

林希张开五指在沈清禾眼前晃了晃，几乎都要怀疑最近的沈清禾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

胳膊忽然被晃动，沈清禾的思绪顿时被拉回现实。

可能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让她产生了一些逃避的念头，恰好秦溯时隔半个多月出差回来，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甩甩脑子把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沈清禾猛拍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随后生硬的转移话题：“我没事，小希我拜托你查的星月夜有进展了吗？”

结果一句话顿时把林希给问懵了，她挠挠头，有些吞吞吐吐：“你、你不是说自己来的吗？”

闻言，沈清禾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有些尴尬，重新捡起画笔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我记忆力好像有些下降，现在我都有些怀疑当年是不是......”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就像是狂欢过后要面对现实的无力感，沈清禾不管怎么逃避都无法忽视沈家画廊当年的假画风波。

画笔在屏幕上画出道道无意义的线条，杂乱无章。

“小希，你说会不会当年在画廊展出的星月夜本身就是假画，从头到尾只是沈家为了附庸风雅的手段罢了？”

在沈清禾的记忆中，沈母为了解释真相耗费了无数心力，最终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患上了重病。

在此之前，沈清禾都坚定无比地相信沈家画廊不会展出假画，但如果她的坚定是错的呢？

思维被拉进走不出的怪圈，尽管总觉得逻辑上有些问题，但沈清禾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给自己创造的牛角尖。

闻言，一边的林希直接打断，完全不给沈清禾深入思考的机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自己的妈妈怎么会欺骗女儿呢？况且当年沈家画廊在整个艺术界都是排得上名的存在，展出假画对沈家有什么好处？”

林希的大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敏捷过，她猛地挥手，活像是要伸进沈清禾的大脑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全都摘掉。

无数次的努力换来的不是结果，而是无数次的失望，沈清禾并不是神明，怀疑内耗简直成了这段时间她的常态。

“那如果妈妈当年真的欺骗了我呢？”

“你觉得可能吗？沈阿姨是这样的人吗？宝，别人你不相信难不成还不相信我吗？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沈阿姨就是我半个妈妈！”

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林希的出发点总归是好的。

说罢，她似乎是害怕沈清禾没听进去一样，抬手便扣住好友的肩膀开始摇晃，嘴里还不断念叨：“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很费脑子，但你也不能动摇自己的立场啊！”

第564章 新思路

沈清禾被晃得几乎把中饭吐出来，连忙抬手制止林希。

身边有个永远活力四射的朋友就是有这个好处，不管沈清禾情绪怎么低落，都会被林希一秒拉回现实。

只要林希在，沈清禾就永远不会陷入情绪低谷。

“你说得对，可能是我最近想得太多了。”

其实想要走出牛角尖很容易，只不过沈清禾总是被小事困在原地。

好在身边有林希。

闻言林希连忙乘胜追击，二话没说直接拆开一包糖果塞进沈清禾嘴里，随后握住她的手开始心灵净化：“宝，你别说话，听我说！”

嘴里的甜桃果味糖化开，清甜萦绕在沈清禾舌尖，居然真的抚平了她内心的烦躁。

一颗糖吃完，林希的嗓子也要说冒烟了。

“假如当时沈家画廊展出的是假画，那也一定是有人陷害你们！”

眼前人可能是悬疑推理小说看多了，什么都要阴谋论一下，只不过这一次好像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沈清禾的思路顿时被打开。

她垂眸沉吟片刻，轻声开口：“所以是有人为了陷害沈家，故意把星月夜换成了假的？那传说中被神秘收藏家买走的是什么？”

沈清禾几乎被绕晕，费了好大功夫才理解过来其中因果关系。

假定沈家画廊本身展出的星月夜真迹被偷走卖给了神秘收藏家，而幕后黑手又用一副假画让沈家陷入风波，简直是一举两得。

见自己的劝说终于起效，林希十分欣慰地拍拍好友肩膀，随后将杯中早已经凉透的水一饮而尽。

“可是当时能进入画廊接触到真迹的......都是沈家人啊。”

沈清禾这话只说了一半林希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沈家的亲戚，或许沈清禾这一辈子都会有阴影的。

“不管了！宝，这么久远的事情不是你一时半会儿能想清楚的，你只管放手去调查，到了最后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只能接受。”

林希也快被绕迷糊了，只觉得自己不是来上班的，而是来当侦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