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遥这才如梦初醒。她心想,得找个理由先应付过去,像以前那样用定理或原理绕晕他。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理智烟消云散。
“你的脸好红,没事吧?”夏油杰皱起眉头,满是担忧地看着她。
眼前的少女苍白的面颊上泛起一抹绯红,红晕从她的脸颊一直延伸到眼角眉梢,耳廓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想到海月遥那易病的体质,夏油杰不禁担忧起来。他伸手轻触她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海月遥只觉额间一阵清凉,稍稍缓解了燥热。但她知道,夏油杰的手指像他人一样温暖,真正发热的是她自己。
海月遥这才意识到身上散发出的热气,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像是玷污了什么,对一无所知的夏油杰产生了难以名状的负罪感。
我真恶心。
海月遥想把污浊的自己藏起来。
夏油杰注意到她的耳尖由粉转红,最后变得如同血滴般深红。她紧蹙着眉,细碎的黑发间隐约可见那薄蓝色中潋滟的水光,眼下的冷淡黑痣也被红晕染上了几分风情。
海月遥抬起双手遮住脸,后退一步。她原本准备好的借口全部消失,最后只能嗫喏地说出:“请、请不要看我。”
自己好恶心。她绝望地想到。
……
有时候,恶作剧似乎也是个有趣的存在。夏油杰下意识地这样想,随即为自己的不良念头忏悔了短短0.01秒。然而,这次的打击真的如此之大吗?他未曾料到海月遥的社交恐惧竟如此严重。
尽管如此,他还是习惯性地掏出手机,迅速拍下了两张照片,随后才去安慰眼前的这位社交恐惧症患者。多年来,他也渐渐染上了海月遥喜欢捕捉奇特瞬间的习惯。
而一旁的五条悟已经开始嘲笑了。
家入硝子:真是两个人渣。
第53章 这破感情线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生活总得继续。就像是昨天孤注一掷买了彩票,今天还是得住桥洞下。
花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海月遥含恨吃下了「二次发育」的药丸,准备从今天起开始做一个健康作息的人毕竟她实在忍不了自己的个子了。
所以第二天,她就特意去外边采购了大量的食材,以及新的锅碗瓢盆差生文具多不是没有道理的。
食堂的饭菜虽不算难以下咽,但也与美味毫无关联。海月遥自认为不挑食,甚至能咽下那些难吃的饭菜。但既然每天都要用餐,有条件的话,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尽管她的厨艺水平几乎为零,做饭对她而言无异于慢性自杀。是的,这么多年来,她的厨艺毫无长进。
然而,技能这东西,只要努力练习就能提升。海月遥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充满信心,她甚至估算,只要她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地练习切菜,厨艺便能达到普通家常水平。
海月遥拎着大包小包,自信满满地回到宿舍时,意外地在大厅遇到了夏油杰,他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出来散步。
他穿着宽松的T恤,黑发还带着些许湿气,随意地披在肩上。一见到海月遥,夏油杰的眼角弯了弯,眼中流露出几分柔和。他轻松地打了声招呼:“哟。”
他的目光在海月遥手中的物品上掠过,好奇地问:“这是要自己做饭吗?”
海月遥昨晚的尴尬还未完全消散,看到夏油杰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别扭,但她仍然镇定地点了点头。
夏油杰脑海中闪过海月遥过去那些「杰作」的片段,嘴角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想做饭了?”
“为了健康饮食,还有想长高。”海月遥回答道。
先不论你的身高多少年都停在一米五了,按照你的烹饪水平,恐怕还没长高就先食物中毒进医院了吧。但夏油杰最终没有说出嘲讽的话,转而说道:“那我来帮你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不用,我可以自己搞定。”海月遥暂时不想和夏油杰单独相处。
夏油杰也没有坚持。
……
确实,没有必要坚持。仅仅半小时后,海月遥的求救电话便传至夏油杰耳中,他心平气和地应允了。
当他轻敲海月遥的房门时,隐约间嗅到了焦糊味与各种调味料的混杂气息。
不出所料。
海月遥心虚地从门缝中探出头,面无表情地请求:“杰,帮帮我。”
她深切体会到了理想与现实的鸿沟。在剁坏无数砧板后,她决定先从简单的炒菜开始。却不料,不知何故打翻了调味料。手忙脚乱收拾之际,锅中的菜已变得焦糊。她急于关火,却不慎踩到地上的萝卜片,整个人向前一倾,锅中的不明黑色物质溅得满墙都是。
看来这个厨房耐久度还是太低了。海月遥开始倒打一耙。
但是这样下去不行,她开始寻找外援。然而家入硝子今天好像要和前辈们一起喝酒,五条悟更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她冷静地给夏油杰发出「SOS」信号。
“我可以进来吗?”夏油杰站在门口询问。
“当然可以。”海月遥有些不解,“为什么还要问?”
夏油杰低头看向毫无防备的海月遥,心中就忍不住升起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他跟着海月遥走进去,便看见小厨房里的一片狼藉。
她是怎么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布置出诅咒现场的?专业的邪教人员恐怕都没有这个速度吧?
他瞥见柜台上的白痕和焦糊的锅底,胡椒味扑鼻而来,他诚恳提议:“收拾完后,去我那边做吧。”
“为什么?”海月遥疑惑地问,随即被浓烈的调味料气味呛得打了个喷嚏,才明白过来,“那你稍等,我很快收拾好。”她补充道。毕竟让刚洗完澡的人去打扫卫生似乎不太人道。
然而,她环顾四周,发现地上散落着各种零件,无处可坐。
“我最近在做最后的调试,所以里面有些乱。”她解释道。
“是那个东西吗?”夏油杰问道,“不过只有几天了,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