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我回老家了。”孔妤回答，她对张娴静的印象不算坏。在一起聚过几次，张娴静隔三差五都会关照她。

“孔小姐老家哪里？”

“重城。”

“重城好地方，好多美女。”

张娴静在抽烟，孔妤觉得味道呛。

这时候彭濯给她解围，踱步到舞台边，高声喊她：“孔妤，还帮不帮忙收器材了？超出舞台租用时间要增加额外费用，赶快的。”

“好。”孔妤回头答应。

方娴静邀请她：“晚上三哥请客，去丽泽吃夜宵，孔小姐来吗？”

识相的人这时候都会答应来。

孔妤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余泽怀，道：“我刚才表演出了一身汗，身上有味道，还是你们去吧，我还要帮伴奏乐队收器材，提前走了不好。”

“不好意思。”孔妤甜甜的冲余泽怀笑了一下，然后走回了舞台。

“喲，三哥，又碰一鼻子灰呢。”余泽怀的好哥们儿调侃余泽怀，“这位孔小姐就跟仙女似的，还真不为你下凡了。”

余泽怀伸手一揽，把那多嘴的人掴到怀里，使劲拧他那张臭嘴，“等爷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仙女下凡。”

孔妤提心吊胆的走回了舞台，不再将目光投向这群人。

彭濯告诉她：“别怕，有我。”

这不是彭濯第一次参加户外表演，这种见到女歌手漂亮，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想仗势欺人上来硬撩的富二代很多。

就算余泽怀很有背景，一身傲骨的彭濯也觉得不该惧怕。

*

这一晚，孔妤没有回学校宿舍，因为时间太晚了，宿舍早就关门了。

她跟戴娜回了戴娜在京南租的房子，一套小公寓。两人洗完澡，睡一张床，戴娜说刚才她加到了彭濯的微信。

彭濯在indie界很有名，是个玩音乐的才子。平时是兼职玩音乐，家里开有一间科技公司，他自己其实也是个富二代。

孔妤听出来戴娜对他有意思，就鼓励戴娜主动去追求。

“人哪看得上我。我唱歌也不怎么样，长得也不怎么样。”戴娜是个996的上班族，做主播是兼职。

“你们不都是搞科技的吗，有共同语言。”孔妤有些困了，眼皮沉沉的，今天她现场唱了好几首歌，发现比平时在摄像头后面表演累多了。

夜深了，孔妤只想快点入睡。

戴娜却还在兴奋不已的拉着她跟她聊彭濯，“他不仅贝斯弹得好，他的爵士鼓也敲得很好，你看过网上他的架子鼓即兴演奏的小视频没有，超赞的……”

“我之前叫阿凯去约他的乐团给我们伴奏，我想肯定会被婉拒。”

“没想到他会答应哎。”

“今天我真没料到他们乐团现场表演这么稳。和声也好。没有他们，我们今晚第一次上台现场表演肯定拉。”

孔妤静静听着，她想起有一个人的电贝斯也弹得好，应该比彭濯还好，她从来没听他弹错过音。

不仅电音，他还玩古典，钢琴跟大提琴都溜得不行。

孔妤的音乐启蒙老师，其实是他。

他就是韩雅昶。

春日盛开

说完彭濯，戴娜又问：“今天散完场，余泽怀来了，是你邀请他的吗？应该不是吧，我听说他今天专程来是看傅莹婷的。

之前傅莹婷是靠跟着余泽怀才上了那个果芒台的歌唱节目，当时她也不过就是个网红，是余泽怀帮她签了旷美娱乐，发了两首单曲，然后她才有资格去参加那个歌唱节目。傅莹婷手上的刺青听说还是为了余泽怀刺的。”

“余泽怀在家里是老三，余家三代单传就得他这一个儿子，绰号小王子。余家宠他宠得不得了，傅莹婷为了讨好他，就专门去刺了玫瑰跟星球在手上，真是矫情。”

“妤妤，你跟余泽怀到底有没有走到过一起？年前他不是总在缠你。”

“我跟你说啊，余泽怀这人不能招惹。我听说以前有个唱歌的姑娘，南艺的吧，跟他没半年，后来就销声匿迹了，听说被喂了玻璃，喉咙都划破了，再也不能唱歌了。”

“他们这种人啊，其实都不拿人当人的。”

跟戴娜睡一张床的孔妤翻了个身，没有说话。

戴娜聊的这些，她都不感兴趣。

她眼皮太沉，渐渐就睡着了，夜里做了个梦，梦里她站在樱桃芳菲舞台上唱歌，台下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了。

唯有一个人她看清了。

他来看她表演，在夜色里微笑着看她，给胆小的她鼓励。

在他的瞩目之下，她感到自己周身的皮肤毛孔都张开了，就像是春天的樱舊獨桃树，在静默了一整个寒冬以后，悄悄的胆小的盛开了，等他来看。

他也许从来都不知道，她是为了他才努力盛开的。

可是，那个晚上来的人，却是余泽怀。

*

几天后，赵品茹开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来到传播大学找孔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