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昶什么时候哭过，根本不可能。

“他参加文学社，写了很多文章，都是跟母亲有关。”

“每一次，学校文娱表演，他表演的大提琴曲子都是您的成名作。”

“但凡他去学校食堂吃饭，只要食堂里挂着的屏幕上播着您的演出画面，他都会仰头一直看。”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宋曼霜沉下脸来问孔妤。

这些了解，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得到的洞察。

“你跟他一起毕业的？”

不，宋亚忻查过这个女子的身世，她小韩雅昶两岁。她不是韩雅昶的同学。那就应该是同校？

“有时间的话，多陪陪他，您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孩子缺少了母爱，人生会是何种残缺。”孔妤没有回答宋曼霜的问题，反而是如此告诉她。

宋曼霜陷入了沉思，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韩雅昶是需要她这个母亲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那个天之骄子的儿子有着一颗自给自足的心，像她，又像韩煜林，他们这样完美又强大的人只要自己顾着自己就够了。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韩雅昶是残缺的，因为生在他们这样的有钱有势的家庭而残缺。

怎么可能呢。

*

这场访问进展得不是很愉快，回去的路上，曾杉问孔妤：“后来她都给你说什么了？”

孔妤从宋曼霜休息室出来的时候，曾杉趁机瞄了几眼，发现宋曼霜脸色不好，并不是跟孔妤相谈甚欢。

“没什么。”孔妤说。

宋曼霜算是对她很仁慈了。

在她们并不愉快的聊完韩雅昶以后，宋曼霜起身，对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抽了一根烟，尔后，转身告诉孔妤问她别的问题，要是再问关于她的家庭这种私事，她就把孔妤赶出去。

于是孔妤念起此次贺悬交给她的任务，便问了关于宋曼霜的音乐表演，音乐理念，对国内现下古典乐团发展的建议等一系列问题。

最后，宋曼霜甚至还配合孔妤拍了几张照片。

临走，宋曼霜问了孔妤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孔妤摇了摇头，不愿诉说。

宋曼霜今日总算是见到让韩雅昶走了偏路的人了。

前些日子，她人在国外，宋亚忻提起韩雅昶不去宋氏接班，也不去空军部队任职，跑来洛阳给飞行员学生当教练，还跟一个女子同居了。

宋曼霜当天就收到了这个女子的资料。

是个草根网红，在互联网上唱歌，翻唱一些别人成名的口水歌，拿腔拿调的，自以为是。

在宋曼霜眼里，这些人都是不入流的哗众取宠。他们唱的歌根本不能称之为音乐。

玻璃屋

宋曼霜一开始并不在意这个叫孔妤的人。

尔后, 又在宋亚忻递来的资料里发现，她来历不明，没爹也没妈。

宋曼霜以为韩雅昶只是玩玩, 跟以往那些女生一样。

没想到孔妤却成为了一个特例。

当得知孔妤代表锐智杂志来采访宋曼霜的时候，宋曼霜心血来潮，想趁机见识一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第一次宋曼霜听说韩雅昶跟女孩子同居。

宋曼霜知道，就算韩雅昶一路到处拈花惹草，但是他的品味起码不会是草根网红或者娱乐圈小明星。

他是将门之后，也是故家子弟。庸脂俗粉他瞧不上，就算瞧上了也不会认真。

所以韩雅昶长到23岁还是个处男这件事，宋曼霜心里是有底的。

今日终于见了，这个让韩雅昶破例的人, 宋曼霜感慨, 也许韩雅昶这一次是要栽了。

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许真舊獨的要失去这个儿子了。这个女孩子是特别的。

宋曼霜一见她就看出来了, 她身上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但是她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倾诉欲。

“这些人真难伺候。”车上, 曾杉想起此前她在孔妤跟韩雅昶身上想起的言情戏码。

“她给你多少钱, 让你离开他儿子？”曾杉好奇宋曼霜这样有质感的人会报多少价码。起码得千万级别。

“她说她不反对。”孔妤回答，“她甚至建议韩雅昶一次娶三个老婆。”

“哈哈哈哈哈……”曾杉哈哈大笑, “不会吧, 这是什么脑回路。果然是民国世家出身的小姐，封建思想太他妈根深蒂固了, 居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娶几房姨太太。”

曾杉啧啧感叹宋曼霜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作精，非但不反对儿子跟身份不对等的女子谈恋爱, 还建议儿子对这样的事情多多益善。

“她真那样说了？”曾杉问。

“嗯。”孔妤点头。

“访问的时候没为难你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