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刘科长。”是工商局刘科长的电话。

“今天晚上吗？当然有空。”对方突然提出王处今晚有空可以出来。

“好的好的，一会我把餐厅房间号发给您。”

结束通话，林言第一反应不是为终于定下来的饭局高兴，而是该如何跟顾庭洲解释。原本和工商局约在周日的饭局，因为主管领导有事又临时改在今天晚上。

这种饭局真是既乏味又漫长，大多数时候都是林言微笑着倾听领导们指点江山，及时送上商业吹捧。在座的都是有实权的领导，谁都不是林言能得罪的。敬酒打了一圈又一圈，全是自己干了对方随意，饶是自己酒量还可以，喝到后面胃里也很难受。

主宾没尽兴，酒席自然不可能散场。喝到现在，林言总算弄明白一点，被卡住的审批不是真有什么大问题，而是对方有意要敲打一下自己。不容易达到的事情才更能凸显谁有话语权，来回折腾几次，才会让自己这个新接手的继任者多点敬畏之心。说到底，对方要的不过是看看自己的态度，今天愿意出席饭局，说明自己的“态度”对方还算满意。

又强忍着敬了一圈酒，林言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在隔间里坐了一会儿，等胃里缓和一点去洗手台洗了把脸，又沿着走廊往包房走去。

豪华包间里充斥着各种香烟和酒肉混合的味道，闻着都会犯恶心。林言坐下来给自己盛了一晚海参小米粥，勉强喝了一点。新一轮敬酒又开始了，几乎是咬着牙又倒进嘴里一杯，还要保持适宜的微笑。一起去的副总监，还有下面具体办事的人也都喝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对方没开口说散场，林言也只能硬撑下去。

就在他再一次端起酒杯准备敬酒时，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林言下意识地扭头就看见顾庭洲从门口走进来。敬酒的动作僵住了，震惊于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顾总？”在座的一位工商局领导有点惊讶，前几天的酒局，他刚跟局长见过顾庭洲。SK这样的知名公司来本市发展，上面很重视，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顾庭洲冲对方点了下头，接过林言手上的酒杯：“林总监这杯我代了，‘嘉颜’现在也是SK的合作伙伴，还请各位多多关照。今天正好还有点事要找林总监聊聊，下午林总监说有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改天，原来是跟各位领导吃饭。”说完，他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顾庭洲的话算是给足了在座几位的面子，毕竟林言是爽了他的约来参加这个饭局。

“顾总见外了，我们这边也快结束了。既然你还有事跟林总监谈，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嘉颜’的事，顾总放心。”

“那就谢谢王处了。”顾庭洲说完，扶起林言往外走，又跟自己助理交代了一句：“你留下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需要。”

顾庭洲晚上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拜林言所赐。再次被爽约的顾庭洲，接到助理电话，说晚上公司有团建，问他能不能参加。过来也一个多星期了，还没跟公司的领导层聚过，自己公司的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人到场露个面就行。

能来海城执行中心都是大哥比较器重的人，前期人手少，事情多，全凭大家一腔热情坚持到现在。既然晚上的约会取消，顾庭洲就过来了，也算鼓舞下士气。海城顶级的餐厅就那么几家，因为顾庭洲要参加，公司特地定了这里，又这么巧地和林言定的是同一家。

而刚刚林言从走廊走过的时候，顾庭洲推来包房的门正准备离开。熟悉的背影就这么撞进眼里，又消失在另一间包房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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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洲：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又遇上让我更恼火的事……

第11章 适合接吻

“顾总，去哪？”司机毕恭毕敬地问道。

“回酒店。”顾庭洲没有征求林言的意见，直接给出了目的地。

脚下像踩了棉花，林言被顾庭洲半扶半搂地拖进车里。虽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大脑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等林言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开出去了。

“生产线审批的事有问题怎么不告诉我？”升起后排的挡板，顾庭洲问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本来就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又不是解决不了，为什么要告诉你？”林言有点缓慢地解释。

“你所谓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自己喝成这样？”顾庭洲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冷冷地看着他。

“对，常规的解决办法就是这样。”林言垂下眼眸，他明白顾庭洲想说什么。又继续道：“如果我不认识你呢？”

的确，只需要顾庭洲一句话，这件事就可以轻松解决，可是林言没有任何理由把这件事告诉顾庭洲。如果自己根本不认识顾庭洲，或者两个人没有私下的交集，这件事还得这么解决。即便解决不了，按程序报告也是打给靳宇卓而不是合作商。

马路上的灯光透过车窗打在林言的侧脸上，下垂的睫毛和微抿的嘴唇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清冷。

火机的铰链发出一声脆响腾起一簇火苗，顾庭洲把烟点着，没有说话。四周一片安静，车内良好的外循环功能把烟雾都带出车厢，在淡淡的烟草味中，林言眼皮发沉昏昏欲睡。

车子平稳地驶入酒店地下车库停好，后排车门打开的时候林言在混沌中睁开眼睛。不过没留给他反应时间，已经被顾庭洲拽进电梯，用房卡刷好了所在楼层。

两个人挨得太近，熟悉的烟草味钻进他的鼻腔。林言试着挣脱了一下，根本用不上力气。顾庭洲的手像钳子一样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冷得快要结冰。

“别动，电梯里有监控。”顾庭洲看了一眼轿厢上方的摄像头，掌心扭动的手腕终于安静下来。林言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在外面永远不会让自己失态。

厚重的房门在两个人身后闭合的瞬间，顾庭洲抬手扣住林言的后颈，用力把他压在进门处的墙壁吻了上来。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仿佛已经克制了很久，双唇贴合的那一刻，对方的舌尖便不加任何试探地长驱直入，粗暴地撬开他的齿缝顶了进来。霸道地在林言上颚扫过，又急切地勾住他的舌尖吸吮。

顾庭洲带着烟草的微苦和红酒的酸涩，强势侵占他口腔里的每一寸领土，肆意掠夺林言本就所剩无几的空气。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衬衣的下摆从裤腰里扯了出来。滚烫的手掌探进去，贴着自己腰间的皮肤抚摸，又顺着侧腰上去在后背上游走。

“嗯……”鼻腔里发出细微的哼声，林言几次趁换气的时候想把自己的舌头抽出来，又被对方不依不饶地追吻上来。

他也只是一个俗人，没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本事。鼻息间都是顾庭洲身上的雪松后调，两个人下身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西裤因为激烈的热吻互相摩擦，很快就硬了起来。

“又想装不认识？”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顾庭洲终于放开林言被吸得红润欲滴的嘴唇。

“没有……”林言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又被改变主意不想听他解释的顾庭洲吻住。等他呼吸愈发粗重起来，对方才顺着下巴一直吻到喉结，在他侧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刺痛感让林言倒吸一口气。

“去洗澡。”顾庭洲的舌尖在刚刚咬出来牙印上舔过。

顶喷的水冲刷下来的时候，两个人身上的衬衣还没有脱掉。微凉的水浇在身上，驱散掉不少酒意。水温很快变热，淋浴房里蒸腾出大片的雾气，林言透过白蒙蒙的水雾看着顾庭洲。湿透的面料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肌肉线条，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愠怒、情欲还有不解。

“为什么躲着我？”

顾庭洲修长手指一颗颗挑开自己衬衣的扣子，林言的身高有178并不矮，可是站在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顾庭洲面前，仍能感觉到对方气势上的压迫感。

浓密纤长的睫毛被水雾打湿，清隽的面容被热气蒸得微红。林言的目光停留在顾庭洲身上，没有回答。两个人这样站在一起，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再去说不该继续下去之类的话，十分可笑。都是成年人，大可不必这么矫情。

“说话。”顾庭洲从他肩头剥落敞开的衬衣，扯开了皮带，同样湿透的西裤掉在脚下。

“太忙了。” 林言眨了下眼睛，抖落挂在眼睫上的水珠。

“连找借口都这么敷衍了？”冷哼了一声，没有多少耐心的顾庭洲把自己身上的衬衣直接拽开，崩掉的扣子打在淋浴房的钢化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地上散落的衣服裤子被扔了出去。

“你想听我说什么？”林言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见一个人再忙也能抽出时间，而真正的原因大概不会是顾庭洲想听的。

“我想听你就肯说？”顾庭洲的身体压过来，近得几乎脸贴着脸，灼热的嘴唇擦过林言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