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明白顾庭洲说的每一字,感同身受。一句话带过的事情,是顾庭洲曾经经历的每一天。亲人的那些话、那些态度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会有多大的杀伤力。他很佩服顾庭洲,依然活得这么肆意,不对任何人低头。
“煤球是爱屋及乌。”顾庭洲调侃道,挠挠煤球的下巴,顺着脑门上的毛往后摸,煤球揣着小爪爪仰着头享受地打着小呼噜。
“理他们干什么?”伸出另一只手揽住林言的肩膀,按在自己身上。
“改变不了的事情,就随他们去吧。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定义。”顾庭洲侧头亲了亲他的发顶。
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见顾庭洲只穿了条内裤靠在床头的软包上看手机,林言还不太习惯床上多出一个人。
“你睡里面。”他坐在床边,让顾庭洲往里面躺躺。
床垫只有1.5宽,睡一个很充裕,睡两个人尤其还是顾庭洲这么高的个子,立刻就变得拥挤起来。
“你睡觉穿这么多吗?”顾庭洲扯了扯林言身上睡袍的袖子。
“天凉了,怕感冒。”林言自己在家从来都是裸睡,但是现在多了一个顾庭洲,两个人赤身裸体什么都不做地躺在一起,比做爱更让他难以接受。
随手拉开床体上的抽屉,林言正准备把护手霜拿出来抹。伸手一摸原来的位置不是护手霜,抽屉里面的布局也跟之前不一样了。探头一看,之前自己的那些小零碎被挤到抽屉的一个角落,里面被装满了大半抽屉的润滑还有两盒安全套。
“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你做饭的时候。上次的半瓶都用完了,我就多买了点过来。”顾庭洲起身贴着他后背跟林言一起探头往抽屉里看。
“这叫多买了一点吗?”买这么多赶得上批发了。
“用起来就快了。”顾庭洲扯开他身上睡袍的系带,露出布满吻痕的后背,压着他躺回床上。
“今晚不行……”林言挣扎道,昨天刚做完今天再做,明天不用上班了。
“什么不行,亲也不准吗?”顾庭洲低头吻住他的嘴,温柔又缱绻地接了一个吻。
“晚安吻,你以为我要干什么?”顾庭洲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睡袍就不用穿了,我抱着你。”他把林言身上的浴袍扯掉扔在窗台上,顺手关掉了夜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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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的大箱子除了一盒猫条和两双鞋,其他都是润滑和套套,你们猜到了吗?
第35章 醋坛翻了
早上林言醒来的时候,顾庭洲也跟着一起醒了。卫生间只有一个,林言洗漱的时候,顾庭洲把结团的猫砂清理掉又打扫了猫窝附近的卫生。这些事他虽然之前从来没做过,但是看林言打扫过两次,照葫芦画瓢也并不难。清理好的猫砂用袋子装好放进生活垃圾袋里,等一会出门的时候带下去。
头一天把时间规划好,今天果然从容多了。等顾庭洲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早餐和久违的“三黑”已经端上桌了。两个人一起吃完早餐,临出门前林言拿出一个挂着大门钥匙和门禁卡吊牌的钥匙扣递给顾庭洲。
“昨天去物业给你的车租了一个车位,车牌号已经录进去了。一会儿出门就不用再缴费了,以后车停在地下车库可以直接上来,更方便一点。” 月租比每次按临停收费划算,并且是固定的车位,也不用担心回来晚了没地方停车。
顾庭洲握紧手上的钥匙扣放进裤兜里,得寸进尺道:“我想把冰箱的蜂蜜柠檬片带去公司泡水。”
林言没搭理他,等两个人一起走进电梯时,顾庭洲手上已经多出一罐用食品袋打包好的蜂蜜柠檬。
周末的早上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在是放在另一个枕头上的手机而变成了睡在这个枕头的人。林言有点恍惚,好像接受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难,也许因为对方是顾庭洲。煤球比他更快适应家里多出一个人的生活,看见他俩出双入对也不会觉得稀奇了。
“上次的照片出来了。”卧室的书桌上,顾庭洲把自己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书桌的设计也很精巧,从床尾的衣柜延伸过来,上面是吊柜,用来放书,吊柜下面是一层开放式的置物架,可以用来放一些装饰品。不过林言只摆了几本基本经常需要翻阅的书,还空出来不少位置。
书桌前只有一把电脑椅,林言坐在床尾,看着顾庭洲点开文件夹。里面是上次和顾庭洲一起去影棚看试镜时,摄影师抓拍的几张合影。
“效果还不错,摄影师都夸你上镜。”顾庭洲把上次拍的几张展示了一遍,照片只做了最基础的调色。虽然是抓拍,因为没有提前准备,两个人的表情反而都很自然。
“是摄影师的技术好。”林言把功劳都推给摄影师,他认真看着这些照片,效果确实很不错。两个人挨得很近,超过社交距离显得很亲密,一起看同一个地方时下巴和眼神的角度都一样。即使是抓拍,也不会显得突兀。
“你觉得哪一张拍得最好?”顾庭洲扭头看着他。
林言伸手握住鼠标把照片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最后定格在第二张。“这张,我也说不上来好在哪儿?但是五张照片里,就这张看上去感觉会更舒服一点。”
“你觉得呢?”林言看向顾庭洲,等着他给出一些专业性的评价。
“先把眼睛闭上,送你一个小礼物。”顾庭洲没有回答他。
“搞这么神神秘秘?”林言不知道顾庭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感觉还不到十秒中,就听见顾庭洲说可以了。
睁开眼睛,顾庭洲指了指摆在书柜置物架上的一个相框,上面的照片赫然就是自己刚才说喜欢的那张。
“心有灵犀。”顾庭洲把那幅相框拿下来,和笔记本电脑上定格的那张摆在一起,一模一样。
“这张是我们一起看向摄影师后,你发现是不认识的人,本能地朝我贴近。其实你没有动,只是身体朝我这边有个很微小角度的倾斜,但看起来会比其他几张有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顾庭洲给出自己的解释,他收到照片时,反复看了几遍,终于发现这个微小的细节。人在遇到突然事件时,肢体语言会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怎么想到做相框了?”林言拿过那张照片,相框制作的很精美,照片经过处理有一种复古油画的感觉,配上深色实木的边框,简约又有质感。
“第一次合影又照这么好,留个纪念。”顾庭洲把相框又放回置物架上,白色带暗纹的家具来点深色的点缀,反而相得益彰。
“而且”顾庭洲故意停顿了下,等林言略带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时才继续说道:“你没发现那天我俩的衣服色系一样吗?要是表情再带点幸福的笑容,可以当结婚照了。”
林言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相框上,没有反驳。在半年前他做梦都不会梦见“结婚”这个跟自己绝缘的词,他曾以为他和顾庭洲之间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但顾庭洲告诉自己,他来了就已经有一撇了。
“上次试镜的那些照片也出来了,初步定了这四个模特。”顾庭洲看他收回目光,重新点开另外一个文件夹。
林言跟着一起看了一遍,除了沈月风,还有其他三个那天他有点印象的模特。
“这套女装的颜色好漂亮。”林言看着屏幕上那件长袍,说不上来是什么粉色,比浅红更深,比橘红又浅。
“珊瑚粉,用山竹的壳染色的。”
“山竹?吃的那个山竹吗?”林言惊讶道。
“对,就是水果那个山竹。山竹的壳就是天然的染料。这件袍子的面料就用山竹壳染色的,达到这个程度的粉需要反复染三次。”顾庭洲又随手点开沈月风身上那套豆绿的小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