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恕罪。”他深情无比地向她忏悔,却依旧施了放肆行径,含住妄想了四百多年的双唇,润湿那颗饱满甜美的唇珠。

慕汀夷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在感情之事上她懵懂得与恍若稚子,于是慌得抓紧他的衣襟,完全没有章法地呼吸,谢孤衡便掐着她下巴温柔地引导她,在她混乱的喘息甚至是失控的迷人的呻/吟中,将女君的唇瓣啃得水润发红。

在她几近窒息之际,谢孤衡终于大发慈悲松开她,大掌将她腰肢一撑,轻而急切地将她抱坐到桌上,就势加深这个吻。

慕汀夷的舌与齿被他享用个遍,暧昧的吻声偷偷漏出门窗,化作雪天最旖旎的春色,连残雪都羞答答地融化。

不过她最终尚存一丝理智,努力地推开他,谢孤衡还要扑上来,她只得求饶:“住手……不要了……”

“这怎么够?何况我也没动手,动的是嘴啊。”谢孤衡哀怨地说着,退而求其次地啃她脖颈,贪婪地吮吸其味,鼻尖的味道像罂粟一般,叫他上瘾,叫他失控。

但他一向知道适可而止,每一次的靠近都来之不易,与慕汀夷相处,最需要的就是循序渐进,操之过急,必将功亏一篑。

于是他没再放肆,但也没松手。

很久之后,待他们的呼吸都平稳了,谢孤衡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一边给慕汀夷整理微微凌乱的衣襟,痴迷地欣赏她雪白脖颈上两枚吻痕,一边说:“君上说得是,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我只求君上别离开我。”

说着,又自作主张地吻了吻她的面颊,触感柔软,一片滚热。她的脸依旧很红。

其实慕汀夷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若只是给予她寻常的援助,换个寻常的人,她大可送些珍宝打发了去。

可欠的人情不寻常,可能抵上自己的这条命都不够,欠的人也不寻常她没想好该将谢孤衡摆在自己单调的生命的哪个位置。

这人就像个无赖,从最初相识开始,便时不时在她筑砌得牢不可破的墙外骚扰攻击,见她发怒便狡猾地逃脱,可一阵子后又不安分地卷土重来。

然后一个不注意,真给他撬开一点点裂痕,他又蛮横地一点点闯进来,骂不醒,赶不走,粘人又讨厌,直到现在,完全占据她。

她只能别扭地关心他几句,虽然语言在此刻显得无比苍白:“天木的反噬……多久一次?”

“这要看我的状态。妖力充足的情况下,两三个月一次吧。”谢孤衡也没想卖惨,“上回吓到你了。平常也没这么疼,那次是临近反噬期,又意外受重伤,才被折腾惨了。”

不过他又想慕汀夷这不解风情的性子,说不准真就将这些话彻底当真了,告诉自己也不能太光明磊落,因此又弱弱地补充,“……也就有些些疼。”

慕汀夷无语地道:“天木的反噬定不一般,疼就直说,我又不会因为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疼就笑话你。”

末了,她露出一副“我真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满足模样,还眨眨眼示意谢孤衡不用不好意思。

谢孤衡没想到她会这样理解,被她的钢筋思维佩服得五体投地,悲伤地承认:“是呢,多谢君上理解和支持,我其实疼死了。”

她点点头道:“这反噬期也是个棘手的事,稍后我问问潼或是天木,可有破解之法。”又严肃思考起来,“说起来,我认识你时,你不是蓝毛的么?怎么变白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谢孤衡没回答她的问题,一双眼笑成了月牙,凑近险些又要将慕汀夷抵回桌上。

“我注意到你戴的那手串时便觉得有些眼熟了,只是被你的毛色唬住了,没往你身上想。后来天木隐晦地告知我真相,便猜得**不离了。”

当年陪着重伤而显出妖态的谢孤衡养伤时,慕汀夷还亲手给这只蓝孔雀雕了一小块翡翠挂坠,还串了玛瑙、砗磲等其他颜色的玉石,总体很衬孔雀的羽毛。

作为坠子的翡翠原本定好的形状是莲花的,结果她高估了当时的自己,手艺太差,最后歪七扭八的也不知雕成了什么,慕汀夷想着孔雀也欣赏不来,便还是厚着脸皮挂在它脖颈上。

没想到谢孤衡复活后不仅留着挂坠的一小部分,还串成了隔珠,这份深情实在沉重得她无言以对,只得嘀咕一句:“那时我还小,手艺差得很,你还宝贝似的留着做什么。”

“那可是君上给我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东西,我自是要好好保存的。”谢孤衡十分遗憾,“可惜还是碎了。”

始作俑者慕汀夷机智地选择闭了嘴。

谢孤衡

又道:“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装傻到底呢。”

慕汀夷一向有话直说,坦荡如砥:“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将当初我救了你这份恩情算进去,我欠你的才没那么多。”

谢孤衡受到了启发,于是说:“君上既然想算清楚,不如答应我的表白,这可以抵掉很多哦。

“一千六百个反噬期,听我说完一千六百次‘我爱你’,就可以抵消了。嗯不对,君上还打碎了我的手串,重新雕一块给我,算是附加条件。

“如何?不亏吧?”

他端出最温柔体贴的模样,抛出表面看起来十分有利于慕汀夷的优厚交易,循循善诱,步步哄劝,眼底透着期待和渴求,真的几乎将慕汀夷迷惑。

以至于她的思考能力顿滞,下意识地跟他做算数:“那往后每次也加上,得什么时候才说完?”

“不知道,或许是一辈子呢。”谢孤衡觉得自己的爱情,因为慕汀夷的耿直和不解风情多次碰壁,不过又因为她的恩怨分明和原则有望被拯救,因为慕汀夷明显有点心动。

他决定不经同意再吻她一次,将她吻得晕头转向后骗她答应下来,做无法取消的允诺,允许他光明正大去喜欢她。

可刚贴近一些,忽而一道冷风不合时宜地吹开虚掩的房门,原本丝丝甜腻的气氛在寒冬的晚风中荡然无存,也因为慕汀夷在看见门外的那道身影后,本能地将谢孤衡推开了。

本该在遥远天际的慕萦枫不知为何出现在这小小别院之中,一身黑衣在雪地里像凝结的最深的暗夜,他的眼也幽深无比,正森寒地望着谢孤衡。

第33章

033婉然谢被老婆扇巴掌,是奖励……

客观来说,慕汀夷推的那一下并不太重,即便并非因为突然出现的慕萦枫,考虑到谢孤衡不打招呼妄图一亲芳泽,距离也确实太近,慕汀夷这个动作,怎么算也都不能说过分。

可谢孤衡就是觉得委屈。

慕汀夷的手还轻按在他胸膛,未来得及收回,他已带着点火气抓住她细瘦雪白的腕,霸道地将她拽到自己怀中,偏就当着慕萦枫的面俯身狠狠吻住她。

怀里的慕汀夷蓦地瞪大眼,再没有初吻时的退让和迷离,用可谓气恼无比的力道挣脱,冷着脸甩了谢孤衡一巴掌,厉声道:“出去!”

谢孤衡非常了解她的脾性,因而早已做好惹怒她的心理准备依旧红着眼眶,从善如流地装出委屈和卑微,佯装欲言又止的期间,看到慕汀夷眼中的动摇,较为满意地在心中给自己的表演打上满分,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房间。

垂暮的天又开始撒下零碎雪白的雪粒,稀疏地落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