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1 / 1)

苏凝霜不欲久留,只站在门口冷冷道:“宣王殿下有何事不能叫人传话,定要单独见我?”

宁天弘也没心思计较苏凝霜的冷脸,张口就问:“你与那言家女走动的多,平日可有察觉出她哪里不妥?裴凌冒着惹怒陛下的风险也要求娶此女,他二人从前可有私情?”

因慧觉寺一事,宁天弘总觉得言清漓也有问题,却又抓不到影子。

昌惠帝的赐婚圣旨今日也同时下到了裴家,苏凝霜知宁天弘却有正事寻她,便稍稍放了心。

从前她听婢女提起,说偶见言清漓与裴澈攀谈,她当时以为言清漓对裴澈有意,便留了个心眼儿,后在她要前往定州时,故意托她带思君心切的口信给裴澈,以暗示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和睦,旁人崩想插上一脚。

结果没成想,去了一遭定州,这言清漓倒是与裴凌走在了一起。

苏凝霜听宁天弘这么问,知他许是怀疑言清漓存心接近裴凌,想了想,如实道:“经我从前观察,那言家女倒未见与裴凌有何私情,相反,她为冲儿医治那些时日,倒是对裴凌避之不及,依我看,这二人应是在定州才生出了感情,日前裴凌曾向我婆母提及要娶言氏,还将我婆母气的险些犯了病。”

只要不是肖想她的夫君,苏凝霜对言清漓那点隐隐的敵意,便自然消了,她不愿多与宁天弘独处,急着要走:“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宣王殿下还有何要问的?若无事,我便回去了。”

宁天弘见她一脸戒备,嘴角一扯,上前挑起她的下巴:“霜儿,你可知子阳今日未与我商议,擅自交出了七万兵马,他这个决定,你事先可知?“

苏凝霜避过头,忙后退了两步。

此事是苏尚书午时匆匆赶来裴府时,苏凝霜才从她父亲口中得知的,她微微昂头,神色冰冷:“朝中之事,子阳又不会尽与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难不成宣王殿下以为他别有用心不成?”

宁天弘又向她逼近几步,眸子一眯:“哦?霜儿倒是处处维护他,可我怎么听说,裴子阳与你极其生分,平日连你的院子都不进?”

宁天弘将苏凝霜逼到了博古架旁,停住,低头嗅了嗅她的发香,话锋一冷:“我不是叫你收住他的心?你就是这般收的?”

不得不说,苏凝霜生了张国色天香的脸,哪怕因心神不宁有些憔悴,也难掩其丽色。

宁天弘年少时曾很是喜欢这个表妹,还想过将其纳入府中为妃,可谁知她却钟情武英侯府世子,最后他以大局为重,同母妃与苏家一起将她送入了裴府,熟料她竟这般没用,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栓不住。

苏凝霜想起宁天弘曾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身子陡然一寒,推开他就向书房门口奔去,哪料宁天弘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扔在了书案上。

“宁天弘!你放开我!我是裴澈的世子妃!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我又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怎的从前可以这么对你,裴子阳回来了,便不可了?”

宁天弘本就对裴澈多有不满,因着今日事,更是积了满腔怒火,他面色阴寒的按住挣扎的苏凝霜,扶着阳具狠狠入了进去。

“若是你不知如何讨好男人,那表哥就好好教教你!”

【题外话】

最近这几章铺垫的比较多,但年前掉马说到做到,大家放心。

另外你们想念的四殿下和哥哥也陆续要出现了,嗯,可能哥哥要慢四殿下一步。

0165 第一百六十四章 鬼影(4000字二合一)

未免夜长梦多,怕昌惠帝再出尔反尔弄出些幺蛾 子,裴凌坚持要将婚期择定在他出征攻打蛮族之 前,又因三月乃是言清漓的生辰月,不可行婚嫁 之事,故这婚期便急匆匆的定在了二月底。

巧的是言国公府的庶出二小姐言如的婚期正好是 二月二十,长幼有序,钦天官翻了几遍黄历,道 二月二十九乃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于是,言 三小姐的婚期便被定在了这一日。

如今已是一月底,也就是说,距离婚期只剩一个 多月了。

赐婚圣旨下到武英侯府后,裴老夫人当日就小病 了一场,可皇命难违,即便她再不喜言清漓这个 名声败坏的女子做她孙媳,事情也再无转圜之 地,裴老夫人躺在床上恹恹的挥了挥手,道自己 拖着病体,实无精力操办,迎言氏丫头进门之 事,便全权交给儿媳苏凝霜去办了。

苏凝霜倒是想借此机会与这个平日同她不亲厚的 侄儿拉近关系,因此格外用心,事事考慮周全。

与此同时,裴凌生怕婚事定的仓促会委屈了言清漓,便大张旗鼓的要动用他爹娘留给他的财帛宝物,定要在聘礼上给足那爱慕虚荣的女人面子,后来是苏凝霜阻了他,称堂堂武英侯府,一份体面的聘礼还是出得起的,无需动用裴渝世子夫妇的遗留物。

裴府上下,真心因这门亲事感到欢欣雀跃的,除了裴凌,其实还有另外一人。

裴澈虽与裴老夫人母子关系生分了,但礼数孝道一分不少,依旧日日去给裴老夫人请安,今日探过病歪歪的裴老夫人,临走时,裴老夫人对他说:“澈儿啊,冲儿那孩子遭了场大罪后,性情愈发孤僻,与谁都不亲近了,唯与你这个父亲能说上几句话,若你得空,多去瞧瞧那孩子,开解开解,就算你再不喜他,他也是你的亲子。”

裴澈后来在院子里伫立了良久,最终转头去了芳华苑的东厢。

他去看望裴冲时,裴冲正在案前习字,小男童的脸上覆着一块精致的银面具,面具刚好覆住了他被烫伤的上半张脸,许是因久不曾出屋,他露出来的下巴和嘴唇略显苍白。

见着裴澈来了,裴冲先是愣了愣,待笔尖上的墨迹滴到了宣纸上晕开,他才慌忙放下笔,赶紧站起来。

“父亲……”

小小声地喊了父亲后,裴冲动了动嘴唇,似是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裴澈一语不发的站在那,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便微微低下了头。

裴澈想起裴老夫人与他说的那番话,尽量驱散面对这孩子时的复雑心绪,平静的问他:“身子可有好些了?”

想了想,他抬步走去案边,看了看裴冲的字。

字迹干净,不拖泥带水,隐有他字体的风骨,一看便是平日早就临过多次,只是因年纪小,笔力不足,整体有些松散。

裴冲听父亲关切自己的身体,忙点了点头,见他又看他写的字,以为父亲检查他的功课,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乖巧的立在一边,直到他见裴澈的目光落在了宣纸旁的一只竹蜻蜓和九连环上,裴冲面具下的脸才蓦地一热,忙上前做出整理的样子,悄悄将那些玩物收了起来。

察觉到裴冲的拘谨,裴澈一时不知还能再与这比他离开前长高了寸许的男童说些什麽,一大一小就这么双双默立着,恰好此时一个婢女端药进来,化解了室内的静默。

裴冲不准婢女喂他喝汤药,自己接过药碗,刚要推开面具喝药,手一顿,复又看了那婢女一眼。

婢女反应过来小世孙向来不喜吃药时身旁有人,忙退了出去。

裴冲这才捧起药碗,皱眉瞅向那黑乎乎的汤药片刻,而后深吸一口气,将面具向上微微推开一脚,迅速捏住鼻子,视死如归一般的仰脖灌了下去。

那面具下露出的一小部分皮肤褶褶皱皱,丘壑似的疤痕仍新鲜泛红,丑陋又令人惊心,黑色的药汁则顺着他完好无损的干净下颌一道道向下淌,这样两种面目同时出现在一个六七岁孩童的脸上,难免令人觉得惋惜。

喝完了药,裴冲将药碗一撂,又迅速地捧起婢女为他晾至温热的清茶,漱口,吐出,擦嘴,一气呵成,做完这一通动作后,他又赶紧将面具戴好,最后悄悄地抬头觑了觑自己的父亲。

裴澈沉默的看了他片刻。

他记得他去定州前,裴冲脸上还没有这块面具,且那时这孩子很抗拒喝药,唯有他过来时,才会听话的慢腾腾喝一些,但遠没有今日喝的这般痛快利落。

“面具可是你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