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1)

那么多嗷嗷待医的伤患等着她呢,她没得时间哄这小霸王。

裴凌见她毫不客气打他,反倒笑了。

罢了,问那些毫无意义,矫情得很。

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她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这足以说明一切她是心悦他的。

想到此,他才安心了不少。

言清漓提着药箱刚转过身,就见裴澈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她愣了一瞬,随后福身:“裴将军。”

裴澈扫了眼从炕上爬起来的裴凌,对言清漓淡淡说道:“我与他有话说,言姑娘可否回避片刻?”

言清漓也看了裴凌一眼,他冲她挑唇一笑,她没搭理,转头对裴澈说道:“下官正要出去,裴将军自便就是。”

言清漓走后,裴凌见裴澈面色不善,心知又要挨顿斥责了,可他不怕,这回他立了大功。

他伸伸胳膊扭扭脖子,昂着头面有得色:“小叔,我知你要责我莽撞,可此番若非是我莽撞,便无法得知蛮子挖了密道,若那蛮人头子被放虎归山,日后便成极大隐患,如今我将他杀了,蛮族再不足为惧,此战当属我功劳最大,你可得”

裴凌邀功的话尚未说完,裴澈就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

裴凌歪着头,嘴里尝到一股咸腥。

他抹了一把嘴角,先是“嗤”地一笑,随后眼神阴寒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道:“裴澈,你凭何打我?别以为我喊你一声小叔,你就可以肆意教训我。”

他坐着,觉得裴澈站在他面前过于居高临下,就要站起来,裴澈却又是一脚踹在他肩上。

这一脚并未留情,裴凌直接撞在身后墙上,嘴里溢出一口血。

裴澈面无表情的走至他面前,冷声道:“就凭你还姓裴,就凭我是你叔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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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0 第一百五十章 我与她已生米煮成熟饭

横着走的盛京小霸王向来只有打别人的份,什麼 时候挨过如此狼狈的打?

裴凌记得自己上一回挨打好像还是七八年前,巧 不巧的也是眼前这人干的。

那时,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才刚刚脱去“小土匪”的 身份,一身匪气尚存,他对那个只年长他几岁、 却有本事剿了他匪寨、又强行将他带回侯府认祖 归宗的小叔极度不满,日日锣鼓喧天的跑去挑战 他,然后日日屁滚尿流的被打回来。

他垂头丧气之际,那打他毫不手软的小叔又折回 来,一边说他这小子养废了、讨人嫌,一边又耐 心指点他武艺,教他下次该如何打败他。

他起初梗着口傲气说什么也不和他学,后来他也 不知从哪寻回来一柄黑漆漆的大剑,一看就霸气 不凡,说学了就将这东西送他玩。

看在那柄剑的份上,他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后来他忍不住问过,为什么明明不喜他却还要教 他功夫,他至今都记得这位小叔父脸色上那不耐 烦又懒洋洋表情,他说:“谁让你小子姓裴,谁 让你是我亲侄子。 ”

他亲爹娘死的早,对这两位早早撇下他撒手人寰的父母毫无印象,悍匪养父也不仅仅收养他这一个儿子,况养父身边还有一溜儿水的貌美小妾疼不过来,更没什么多余父爱分给众多儿子了,他自小就没体会过什么是亲情。

不得不说,年幼时他在听到那句“谁让你是我亲侄子”时,心里别别扭扭的生出了些许感动。

“行,罔顾军令擅自行动是我的错,稍后我自去领罚便是,可你至于下手这么重?”裴凌随意的抹了把嘴角的血,也不管后背火辣辣的疼,单腿屈膝,索性就靠墙坐着不起来了。

裴澈见他一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的鬼样子,不由又生出几分薄怒。

他负着手,冷冷垂眸道:“裴凌,你爹寻了你十年,临死都要嘱托我继续寻你,这么些年,家里认为对你有愧,便一直纵着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可如今你将弱冠了,却仍是不计后果的胡来,为着个女人竟能舍了性命!你如此任性妄为,可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爹娘?对得起疼你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祖父母?”

“裴家子嗣单薄,武英侯府的未来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你以为我为何会同意将你带入军营?我就是要磨砺你的性子!你且记好了,你这条命不止是你自己的,也是裴家的,不容你想死便死!”

裴凌慢慢抬起头。

他这小叔自从死了那位心上人后,还从未疾言厉色的与谁说过这么多话,这让他不免有些诧异,可细听后又觉得过于严重了。

武英侯府的未来怎么就系在他一人身上了?

裴家的确人丁不旺,可又不是后继无人了,不还有裴冲吗?就算那小子病歪歪的哪天一命呜呼了,那以他小叔这年岁,身强体壮的又不是不能生了,说的好像裴家没了他便要断了香火似的。

再者什麽叫为着个女人竟能舍了性命?那是一般的女人吗?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愿意拼了命救她,就证明她值得。”

裴澈冷笑一声:“你倒是迷魂汤没少喝,朝中如此局势,武英侯府乃是天子眼中钉,旁人避嫌都还来不及,这位言三姑娘却在这时候凑上来,还将你迷得晕头转向,你又可知她不是存了什麽心思故意接近你?我记着她从前对你可是能躲便躲。”

言家这三小姐先前三番五次勾引他不成,转头就将矛头对准了他侄子,偏他这侄子当局者迷,人家给个笑脸,他就巴巴地恨不得命都给人家,若这言三只是个没心机的普通女子倒了罢了,他乐见有人将他这无法无天的侄子收拾服帖,可显然,她别有企图。

听裴澈提起言清漓从前对他避之不及的事,裴凌瞬间像被戳中了肺管子,要炸。

这意思好像在说她只是看上了他的利用价值,而非他这个人似的,他听着分外不爽,便愈发不耐:“小爷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你们爱站谁的队站谁的队,莫要因此干预我!我与她早就相识,先前只是有些误会,何来她故意接近我?再说她只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姑娘家,哪里懂朝堂那些弯弯绕绕,如今我与她是两情相悦,就算你是我小叔,我也断然不准你诋毁她。”

顿了下,他又稍稍缓了语气:“小叔,我以为你能懂我心思,你心里不也藏了个女人吗?为了那人,你不是也愿赌上性命?我裴凌长这么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人,我喜欢她,与你喜欢你心里那个人,是一样的。”

若说前面那番话还令裴澈嗤之以鼻,但后面的却令他浑身一僵、为之震撼。

他第一次正色看向这个总是惹是生非的侄子,目光如寒峰,生出了几分探究与煞气。

裴凌也不惧他,认认真真的回视,半分都不动摇。

片刻后,裴澈终于将目光投向桌子上那堆染了血的巾子上,不知为何,裴凌这眼神令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他。

他于心中叹了口气,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更为疏冷:“你祖母不会同意的。”

当初清清家世清白又声誉良好,如此,他娘都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进门,更遑论这位言三姑娘早已声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