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道:“嘉宜,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完全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爸爸并不是要做老法海,硬要拆散你们。可是有些事情,爸爸看到了就不能不提醒你。周予?弦菜愕蒙鲜撬?谓的成功人士,人能成功,身上总会有闪光的地方。你年轻,被他吸引很正常。可是单从他拍地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做事是那种不顾一切,一定要达到目的的人。这样的人容易成功,可也容易摔跟头,这都正常。可他这种要征服一切的欲望很难不带到男女关系上,对他的风流名声我也略有耳闻,被他看上过的女孩好像不止一个。嘉宜,你有把握你是最后一个吗?”
安嘉宜有些难堪的叫道:“爸爸……”
安教授摆摆手,继续说道:“听你妈妈说你们交往的时间也还不算很长,也许你们现在感情很好,你会有这种自信,可是以后呢?嘉宜,要看清一个人,不是看现在对你怎么样,而是看他平时处事的方式,看他对其他人的态度。年轻的女孩子恋爱时总会觉得这个人对我是不同的,嘉宜,一时的不同是有可能的,但走到了婚姻这一步,时间长了,人都会回复到他本来的为人做事方式上。嘉宜,你真得有信心和一个行事无所顾忌的人白头到老吗?”
安嘉宜只觉得狼狈,终于还是高挂了免战牌:“爸爸,我没考虑那么多,我跟您说过我要出国的。”
安教授点点头,表示赞同:“爸爸,也希望你能去深造。嘉宜,爸爸不是反对你和周予?狭蛋?,可是一段感情如果只由对方的态度来决定是不能长久的,这点从你和高博的婚姻解体你就应该吸取教训,你和高博是青梅竹马的感情都不能经得起考验,何况是周予?希考我耍?感情也好,婚姻也好,能不能长久也是由你自己的能力和成熟度决定的。就算你和周予?险娴镁腿隙?了彼此,爸爸也以为出国对你是件好事。”
安嘉宜彻底的丢盔弃甲:“爸爸,我知道我尽快出国的。”
安教授点点头:“嘉宜,我跟你洪伯伯联系过了,把你有关资料也都发给了他,他很满意,如果年后没有更好的学校接受你的入学申请,你就到你洪伯伯那儿去吧。”
安教授在一向是那种不屑于和人拉关系走捷径的人,安嘉宜没想到他会了自己去找洪廷杨,一时间只觉着羞愧,便强忍着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安教授安慰嘉宜道:“嘉宜,父母为了儿女的幸福,没有什么不愿去做的事,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你和周予?系母星椋?如果能经得起考验,爸爸妈妈还是会祝福你们的。”
“谢谢你,爸爸。”安嘉宜上前抱了抱安教授,便走出了书房。可是这祝福也许是再也用不到了,安嘉宜将书房的门在身后带上,眼泪便哗得流了下来。
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嘉宜妈妈惊异的问道:“嘉宜?”
安嘉宜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抱着她妈妈伤心的哭道:“妈妈,妈妈…”
电话那头,周予?咸?到安嘉宜哭声,悲伤压抑得象是在求救,心里有一瞬间的痛,便“啪”得一声合上了手机。
见面
嘉宜妈妈对着电话“喂”了一声,却发现那边已经挂断了,可那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却还是有些印象的。
嘉宜妈妈看着抱着自己哭得伤心的女儿问道:“怎么了?嘉宜,和爸爸谈得不好吗?”
嘉宜的心只怕是已经给出去了,其实如果那个周予?夏苷嫘氖狄獾亩约我耍?也是美事一桩,偏偏他是个有名的风流公子哥。
可嘉宜妈妈想着那天周予?锨W偶我斯?来打招呼,又被嘉宜一拖就走的情形,总觉得那人对嘉宜多少应该是有些情分的。
嘉宜妈妈并没有安教授那么多大道理,人和人之间说穿了也就是“相处”二字,人心总能换人心的,就算是那十恶不赦的人就没个亲近体己的人?
可嘉宜妈妈也知道自己这么想,不过是心存侥幸,嘉宜的婚姻已经失败了一次,多慎重考虑考虑是对的。
嘉宜妈妈安慰着女儿:“嘉宜,爸爸不管说了什么也都是为你好。”
“不是因为爸爸。”安嘉宜抹干了眼泪,坐直了身子。她爸爸不过是将未来的隐忧明明白白的摊开来给她看而已,这些何尝不是她的担心,只是经由别人的嘴里说了出来,却更显得残酷,何况那人还是她深爱的父亲。
“妈妈对不起,我总让你和爸爸操心。”嘉宜跟她妈妈道歉道。
嘉宜妈妈微笑了起来:“没有,嘉宜,你一直都是好孩子。”操心是真操心,有时甚至是辛苦的,可那和养育嘉宜带来的幸福和快乐比起来真得不算什么。
嘉宜妈妈絮絮叨叨的讲起了安嘉宜小时候的趣事,安嘉宜听着听着也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门铃叮咚叮咚响了起来,嘉宜妈妈赶忙站了起来,跟嘉宜说了一声“我来吧”,便起身去开了门。
门开处,周予?险驹诿磐猓?笑得很是温文尔雅:“伯母你好,我是周予?希?上次我们见过面的。”
嘉宜妈妈也微笑着,和颜悦色的说道:“啊是你啊,快进来坐吧。”便将周予?先媒?了门。
安嘉宜听见了周予?系纳?音,一颗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连忙冲了过来,对着周予?铣跃?的嚷嚷道:“你怎么来了?!”
周予?衔⑿Φ溃骸拔依窗莘貌?父伯母。”
嘉宜妈妈嗔怪道:“嘉宜,你怎么说话呢?”便走过去敲书房的门:“嘉宜爸爸,有客人来了。”
安嘉宜扑到周予?厦媲埃?小声央求道:“周予?希?你赶紧走吧,今天真的不是你和我爸妈见面的好时机。”
周予?仙焓纸粑兆偶我说氖郑?皱着眉低声道:“相信我,嘉宜。”
安教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正看见他们两人低声私语,立刻猜出了周予?系睦绰罚?便笑着打招呼道:“呵呵,是周总吧。”
周予?涎凵窳亮肆粒?松开了嘉宜的手,满脸堆笑的朝着安教授迎了上去:“安伯父,您好,叫我予?暇秃谩!?
安教授握住了周予?仙旃?来的手,晃了两下,松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啊,我要是没记错你父亲要比我年长近十岁,这声伯父我可真是当不起啊。”
周予?纤淙灰灿泻裱盏氖焙颍?却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能保持水准,当下无论如何也改不过口,再追着叫“安叔叔“,只好打着哈哈道:“呵呵,安教授细致认真,不愧是学者风范。”
安教授连忙摆手,笑道:“书生意气,不合时宜了,《南方时报》上的那篇专访,有偏颇的地方还要请周总包涵。”
周予?先肥挡惶?吃得消安教授酸文假醋的这一套,连忙表态兼引入正题:“安教授的访谈我拜读了,确实是警世之言,也从侧面提醒了我。我今天冒昧的登门拜访,一来是为了表示感谢,二来却是为了嘉宜和我的关系。”
安教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少许,抬手示意道:“周总请坐。”说完又对嘉宜妈妈和安嘉宜道:“嘉宜妈妈,你去泡两杯茶来,嘉宜,你去削些水果,弄个果盘来。”
嘉宜妈妈和嘉宜知道这是让她俩回避的意思,便答应了一声,去了厨房。
周予?献?到了沙发,恳切的目视着对面的安教授,侃侃而谈:“嘉宜和我是在工作中偶然相识的,又在后来的相处中渐渐相爱。本来我早该登门求得您的许可的,可嘉宜一直告诉我时机未到。今天看了您在《南方时报》上的访谈,我心里忐忑不安,怕您对因此会对我有了成见。那块地,简单来说,我看中的是它将来的价值,N城的地块,我以为城西未来的涨幅会超过包括市中心在内的所有区域,所以我拍那块地是基于此价值判断上的投资,也是为腾辉在N城未来五年内的发展先行布点。当然客观上,这次拍卖确实刺激了房价的上升,这一点是我始料未及的,看了您的访谈,我也很有启发,我想在以后的投资行为中,我会注意考量它的社会效应。”
安教授看着周予?希?微微一笑,周予?系幕八剖窃诩焯郑?实则是为自己进行无罪辩护。这是个颇有棱角的人,却也是一个绝对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
安教授知道周予?虾竺娴幕爸皇撬道春锰?的,这样的事重来一千次,周予?系难≡翊蟾乓膊换嵊惺裁床煌?。
安教授往沙发上靠了靠,笑道:“我那只是一家之谈,周总不用介怀。商家谋求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周予?闲Γ骸靶恍荒?能体谅。商海中浮沉确实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安教授点头承认:“是,商场上刀光剑影确实不是我这种坐在书斋内坐而论道的人能够体会的。”
两人正谈着,嘉宜妈妈端了茶走了进来,她在厨房侧耳听了半天了,觉得周予?咸竿碌锰澹?并不是那种不学无术,只凭着老子的威风耍横的人,这心里已经满意了三分。
便端着茶进来,先放了一杯在周予?厦媲埃?客气道:“请喝茶。”
周予?衔⑽⒌那妨饲飞恚?笑道:“谢谢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