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只是个医生,她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绝不在工作中掺入个人情感。所以她非常麻利地为陈蓉蓉做好了皮埋,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她正式成为了顾惟的玩物,一个专供他泄欲的性爱娃娃。
“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不舒服都要随时联系我。”
苏凌霄给她留了电话,她只是沉默着,一个劲儿地点头,也不笑了。苏凌霄几乎都要发出一声叹息,这么老实内向的性子,还不得叫顾惟这个衣冠禽兽吃得死死的。客观地讲,病人和病人之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可主观上,她挺喜欢这个文静腼腆的小姑娘,不希望她以后会成为这里的常客。
“术后24小时才能进行性生活,三天内仍需要常规避孕,你可别乱来啊。”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对顾惟叮嘱道。顾惟也不介意,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晚上九点,他们离开医院。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交通堵塞的顾虑,车子也不必再绕上环城高速,直接打市内横穿而过。经过中心城区宽阔的八向车道时,两岸灯火如梦似幻地流淌过车内人的面庞。
不知是因为夜景还是刚做完皮下埋植的缘故,她的脸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显得忧郁。
顾惟本来不曾注意到这件事。他把一整个晚上都花费在她的身上,所以一上车就拿起平板,专心致志地扫描起纳斯达克的股票。尽管她克制住不让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低垂着眼眸,可时不时地,还是会不自觉地盯着他的鞋子看。这多少影响了他的专注。
他瞥过去一眼,她便慌慌张张地把视线移到他脚下的地毯上,好像根本没看过他似的。她的手扶在埋入囊管的胳膊上,被灯火映亮的眸子忽闪忽灭,有些恍惚地出神。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她还在调整心绪,她的心还没有适应成为玩物的身体。
“手机给我。”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从书包里掏出手机递给他。然而顾惟没有马上去接,而是说了一句“解锁”,于是她又后知后觉地输入密码,再将解锁后的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看着很新,大概用不到一年,但款式很老旧,是已经过时的机型。这个牌子他知道,以廉价机为主打,专门针对低端市场。即便是廉价机,她的家庭也只负担得起老旧款。
这种家庭养育出来的女儿,他竟然要跟她建立起联系。
他一面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感到有些荒诞,一面还是在她的拨号键盘上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拨通,直到自己的手机上传来震动。
“自己把号码存好。”
他把手机递回给她。
“有时间我会联系你。”
她不看他,默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要说她乖顺吧,这模样又明显带有一股消极和不满,好像被谁欺负了,很委屈似的。
当然,顾惟根本不觉得自己欺负了她。在他看来,从那个下雨的周二到今晚发生的一切,无一不是你情我愿。尽管她的情愿或许是出于软弱的性格,抑或是因为在情感上处于劣势,但不管怎么说,没人强迫她这么做。
所以他现在有点不大顺心,他不喜欢她这种用沉默来对抗自己的态度。但是今天太晚了,而且未来一段时间他会很忙,暂时顾不上性欲。等他空闲下来,他会好好教导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自己。
第8章 第八章 服从
顾惟十五岁那年,他的父亲顾臻为他创立了一个风投基金,初始规模六千万美金,一方面是让他练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进一步实现资产的全球化。
这件事曾在圈子里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倒不是因为六千万美金的缘故,而是因为顾惟的年纪
十五岁,初中都还没毕业。当然了,像顾惟这种独苗,高门大姓里不大常见,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接班人的身份。金钱,教育,人脉,无论顾臻有多少资源都会统统砸在他的身上。他底板又好,像何冯徐几个关系亲密的世交都看得出来,照这个路数培养下去,假以时日终成大器。可问题是,才十五岁,揠苗助长也不是这么个揠法吧?
不过毕竟是把钱不当钱的狗大户,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就当是赌场梭哈了一把。青少年嘛,快乐成长最重要,反正又不是赔不起。
可顾臻不这么想六千万美金拿去梭哈?他的钱不可能那么花。不错,顾惟年纪轻,没经验,可他不觉得这是问题。正因为年轻才有野心,有胆量,对新鲜事物接受得快,接受度高。经验太多反而容易使人产生出惯性。数字化时代,每天都有全新的科技,全新的商业模式横空出世,等你慢慢刷上经验,有预见性的风投早把坑给占没了。就算有人退出来,那也是因为利润已经收割完毕,给你挤进去接盘的。还想着赚钱?吃尾气去吧。
况且又是一脉相承的父子,他了解顾惟。顾惟的眼光和反应绝非同龄人所能比拟。果不其然,失过两次手以后,他逐渐摸清楚门道,投资几乎是稳赚不赔。说几乎,是因为短期内个别项目还是会出现亏损,可长期来看,利润空间无不大到惊人。只要资金链不断,基本就是躺着收割。而且正如顾臻所料,顾惟喜欢刺激,喜欢冒险,专挑那些高风险、高回报的新兴产业投钱。当然不是每一个新产业都能生存下来,生存不好的,他捞够一票就走人。三年下来赚钱赚得跟印钞机似的,眼看还要做大做强。这下别说圈里的朋友,就连合作伙伴都给吓懵了
这小子是开挂了吧?要不就是生下来自带天赋点,不然怎么可能十六七岁就玩杠杆、玩股票、玩期权期货比玩女人还溜?
对此,顾臻很淡定地表示基操勿六。毕竟一个怪物看另一个怪物,怎么会觉得奇怪呢。
所以顾惟这几天就是在忙活这些事。他看中一个远程医疗公司,很有前途,要想办法把原始股拿到手。而且最近又增加了新的杠杆,风险有点大,得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几支股票和债券抛售出去,不然资金链经不住他这么玩。等抛出去以后,顺便再买进新的期货……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顾臻准备从东京飞伦敦,中途会回国待上几天。他得在那之前做出一点成绩。
当初把基金交给他的时候顾臻就说得很明白,实力是需要证明的。证明出来,可以多给他一些自主选择的空间;证明不了,老老实实听从家里的安排。他和顾臻算不上一对温情脉脉的父子,但对父亲的尊重却是毋庸置疑的。现在的卷面还不够漂亮,至少在他看来,应该做得更好。
只是卷面这个词,使得他那在杠杆和股票中间连轴转动的头脑,乍然掠过了学校的风景,以及
陈蓉蓉的脸。
想到这里,手指已经不自觉地划开了手机屏幕,翻出她的号码。
距离上次见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去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劳逸要结合。
于是他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放学到休息室等我。
这头,陈蓉蓉甚至来不及去看消息的内容,仅仅是“顾惟”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她的胸口充满悸动。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盼望着顾惟的消息,每天都盼望着。有几次手机上显示出新的未读信息,她激动难耐地点开,结果发现是苏凌霄的问候。这位女医生真的非常尽责,哪怕病人不说,她也会主动询问对方的身体状况。对此,陈蓉蓉是感激的,然而不可避免地,也是失望的。
为了不整天想着顾惟,她每天都会暗示自己,今天也见不到他。她知道顾惟应该很忙,因为就连周二上课他也不到学校里来。只是今天……
越是接近放学,她就越是坐立难安。老师在台上讲课,她在底下出神。最后半小时简直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全是顾惟。可放学铃打响以后,她又一直等到同学们挨个离开,这才收拾好书包去找他。那种既甜蜜,又有些畏缩不前的心情,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一颗糖的小孩,既渴望着糖的甜味,又害怕吃掉以后不留下一丝痕迹。
结果顾惟来到休息室的时候,发现里头居然空无一人。
本来发消息是让她等他,现在反而颠倒过来。他坐到休息室的沙发上,情绪不是太好,听到敲门声把门打开,眼神比平时还要阴郁。
陈蓉蓉看到他那张淡漠的,略带不快的脸,心中的雀跃顿时被浇了一桶冷水。她突然意识到,她的这颗并不是糖
是很苦很苦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