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的喜欢,终于画上一个句号。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程乐突然从谢鹤辞身后冒出来,他看到甲板上靠的很近的两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对象惹的风流债。”
见谢鹤辞神情落寞,他咳了两声,正经道:“我胡说的,要是应时序有那个心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朋友,别多想,我和她认识这么久从没见她特殊对待过谁,还以为她要孤独终老了呢,结果上来就玩个大的,她很喜欢你,我们都瞧得出来,你自己还感受不到吗?”
谢鹤辞被猛地推出去暴露在光线下,踉踉跄跄站稳,对面两人同时转头看他,他不知所措,紧紧抓着手里揉得皱巴巴的外套,想要立刻逃跑,程乐躲在门后小声喊:“过去啊!”
应时序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原地罚站:“过来。”
谢鹤辞只好乖乖走到她跟前,他不敢看裴知节的脸色,小声道:“老板,外面冷,给你拿了一件衣服。”
应时序没有接,她挑眉问:“挺胸抬头,你是鹌鹑吗?”
他被应时序训了一顿,老老实实抬起头,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后朝裴知节打招呼:“裴先生好。”
裴知节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我先回房间收拾东西。”
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谢鹤辞还在发愣,被掐住下巴晃了晃,应时序搂着他的后腰一下一下揉捏:“怎么不去休息?你走路有点跛,程乐问我是不是打你了。”
“啊?”谢鹤辞来不及想其他的,面红耳赤追问,“那……那老板……老板怎么说的?”
应时序蹭蹭他的鼻尖:“嗯,在床上打的,你不听话,就把你的屁股打肿了。”
谢鹤辞脑袋都冒烟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应时序是故意逗他,刚刚遇到程乐对方根本没提这件事,他恼羞成怒,揪着应时序的衣领凑上去亲她的唇,气鼓鼓道:“骗子。”
应时序闷声笑了,然后低下头按住他的后颈和他在水天一色中接了个绵长的吻。
第46章 | 46 敲响一只蜗牛的壳
他们将裴知节送到机场,他和每个朋友都轻轻抱了一下,轮到应时序时却罕见地犹豫了,他问心有愧,自认做不到那么大方洒脱,还有十分钟就会停止办理登记手续,他却还不肯走,直到坐在轮椅上的人站起来揽着他的肩拍了拍。
“一路平安。”应时序松手,冷松的气息也随之消散,她笑道,“快去吧,晚了就赶不上了。”
裴知节将所有人的神情一一记在心里。
“再见。”
他是迎着雪走来的,离开时也带走了A市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回去的路上谢鹤辞察觉到她情绪不是很高,没有说话,只是把掌心盖在她的手背上。
应时序反手和他紧紧相握,车窗外的夜景飞逝而过,路灯明明灭灭,落在眼里像是盛开又凋谢的烟火,她的上半身靠在阴影中,什么都看不清,谢鹤辞自然也不知道她侧着头正静静注视着他。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他心里说不出是哪种滋味,他并不讨厌裴知节,相反,他很佩服这个人,裴知节拥有的成就是他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他看过裴知节送给应时序的那副画,就挂在客厅,经过的每个人都会惊呼赞叹,因为实在是太像了,和真迹没有任何区别。
很多人都说,Season年轻并且才华横溢,是一颗闪闪发光的耀眼的星星。
谢鹤辞深以为然,又怅然若失。
Season,季节;节期;时节。
他像一个卑鄙的小偷偷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程乐说应时序喜欢他,他始终不明白应时序喜欢他哪里,对他悲惨经历的怜悯?对他救过她的感激?还是对他这具身体的生理欲望?
他深深吐出口气,停止胡思乱想,推着轮椅走进卧室,应时序先去洗澡,他坐在床边发呆,等她出来后就拿出棉签纱布为她换药,他蹲在她脚边,一边涂药水一边给伤口吹气,应时序的自愈能力非常惊人,天天这么瞎折腾竟然还好的这么快。
洗完澡他带着一身水汽爬上床,应时序在发消息,谢鹤辞蹭过来时她的视线没有偏移半分,伸出手臂把人搂进怀里。
谢鹤辞亲亲她的下巴,然后拿出小词典记单词,也许是靠枕太温暖舒适,他看了一个多小时眼皮就开始打架。
把公司上的事处理完,应时序调暗台灯的光亮,她抽出谢鹤辞手里的书,低声道:“睡吧,明天再看。”
谢鹤辞心里藏着事,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他摘下应时序的眼镜与她四目相对,抿唇迟疑了一会儿,在她平静的目光中小声说:“想要晚安吻。”
这倒是稀奇,平时他都是直接凑上来亲的。
应时序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眼尾,他的皮肤很白,摸上去是软的,闻上去是香的,少年的身体很容易情动,她把人压在被窝里,掌心贴着颤抖的腰肢和他唇齿相依。
察觉到她的手往下滑动,谢鹤辞按住她的肩低喘:“做吗?才铺的新床单,打湿了又要换,去沙发上吧。”
应时序蹭蹭他的鼻尖:“昨天才做过,你会吃不消的。”
谢鹤辞双腿已经勾上了她的腰,他抬起下半身把裤子脱到膝盖处,拉过她一只手放在最敏感的部位,闭着眼说的断断续续:“没关系……嗯……老板,进来吧……我想要,给我……求你……求求你……”
溢出的水弄得她指缝黏答答的,应时序亲亲他的唇角,把人抱到沙发上。
谢鹤辞在腾空的瞬间下意识搂住她的脖子,碍事的裤子落到地上,他被掐着腿弯打开身体,私密处的咬痕鲜艳无比,一直延伸到媚红的穴口,他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等待炽热的硬物将他送上云端。
应时序盯着他的脸,突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整理衣服,谢鹤辞光着下半身趴在沙发的抱枕上茫然地看着她,她背对他解释:“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公司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今晚我睡书房。”
关门声嘭地震醒了谢鹤辞的大脑,他张张嘴,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追了过去,跑到书房门前又忽的胆怯,举着手半天没动,之前应时序也不是没有工作到深夜的习惯,但她从未像今天这样丢下他。
为什么?他莫名打了个寒颤,只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厌倦了他无趣的性格和乏善可陈的肉体。
应时序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在工作,只是环抱双臂闭目养神,桌上摆放着一个电子时钟,数字不停跳动,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近又走远,来来回回。
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她刷的睁开眼,看向时钟。
五分二十七秒。
房门打开,谢鹤辞埋着头不敢看她,他光脚站在地板上,嗫喏:“老板,你忙完了吗?我……我一个人睡不着,害怕,陪陪我吧。”
地板冰凉,脚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谢鹤辞又委屈又伤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