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nch Movie Waltz》会吗?”
谢鹤辞尴尬摇头:“不会。”
应时序又问他:“会弹什么?”
不知道应时序是从哪里看出他学过钢琴的,他已经两年多没摸过琴了,面前放着的这架保底也得几十万,能近距离观赏就足够了,更别说上手去摸,还要和应时序合奏,他捏紧衣摆:“老板,我弹不好,你让别人来吧。”
应时序无动于衷:“你觉得我是想和弹得最好的人争第一吗?”
谢鹤辞茫然,他思考这句话的意义,耳根一点一点红了。
应时序也不催他,他不想让她失望,努力搜刮自己的记忆,最后忐忑道:“《Young And Beautiful》可以吗?”
“好。”
这首曲子很经典,应时序垂下眼将搭上琴弦的指尖由内滑动,谢鹤辞收回视线,他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稳稳按住黑白键,钢琴和竖琴的琴音融合,宛如天籁,他摒弃一切杂念,熟悉的旋律在他耳边跳跃震动。
他无声哼着歌词,朝应时序看去,而应时序一直在静静凝望他,传说唯有竖琴的声音可以穿透天堂七层结界,琴声空灵缥缈,在她的奏鸣和目光中谢鹤辞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摸不到的东西填得满满的。
四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谢鹤辞猛地站起身奔向应时序,此刻他已经顾不得旁人的想法,只有和应时序拥抱接吻才能平息激动的心情。
技术生疏,但是感情充沛,值得表扬。
应时序接住扑到她怀里的小兔子,贴了贴他的嘴唇:“宝贝,有人看着。”
谢鹤辞听到这个称呼有点害羞,像是吃了一大口蜜糖,甜滋滋的,他红着脸和她分开:“老板,你好厉害!”
在他眼里,应时序和无所不能是划等号的。
他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下台的时候餐车正好推到面前,徐海月他们买的蛋糕没有宴会上那样夸张,只插了两个数字蜡烛,祝妍笑着将银光闪闪的皇冠生日帽戴在应时序头上。
“快许愿!”
“小序,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应时序一一掠过众人的脸,许完愿后吹灭蜡烛。
蛋糕表面抹了层灰粉色的蔷薇花瓣,顶部坐着只耷拉耳朵打满腮红的小兔子,十分可爱,显然不符合她的风格,应时序在众人的注视下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那块最漂亮的蛋糕分到谢鹤辞手里。
程乐撇嘴:“应总,偏心偏的光明正大啊。”
见谢鹤辞一脸不好意思地把盘子递给他,立刻挡住:“我就说说,这是她亲自挑的款式,我要是敢抢她不得派人暗杀我。”
应时序:“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快快快!我定好时了,凑近点,给我留个位置,倒数十、九、八……”祝妍大喊着跑过来。
她不小心把奶油糊在了程乐脸上,徐海月慌忙拉着差点跌倒的两个人,裴知节站在应时序右手边虚扶住她的肩让她小心,她微微侧头,眼神却与捧着蛋糕的谢鹤辞交汇。
三、二,一。
时光定格在这瞬间。
应时序洗漱完发现谢鹤辞还趴在床上看这张照片。
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下来,宝贝似的存进私密相册里,突然一具带着水汽的温热身体压在他背上,鼻息喷洒在后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抽走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谢鹤辞陷在棉被里挣扎,他笨拙地翻了个身,抱着应时序的腰亲了亲她的唇角,开心道:“这是我和老板,还有老板的朋友们的第一张合照。”
他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似乎在这几秒钟内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老板,对不起,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谢鹤辞从应时序怀里钻出来,以一种极其庄重严肃的姿势跪坐在床上,他深呼吸,沉默许久后张口:“我爸爸赌博欠了很多钱,他去世之后只能由我来还这笔高利贷,当初我是……我是故意爬上你的床,老板之前送给我的衣服,有些被我拿来卖掉还债了,对不起老板,我不该瞒你这么久。”
他始终低着头,心里很害怕,想哭又觉得自己没资格掉眼泪,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你打我骂我罚我……都是我罪有应得,我不敢奢求老板原谅我,但是……别……别赶我走。”
谢鹤辞终于把最大的秘密摊在明面上,无论是什么后果他都认了。
他不想再骗应时序,不想两人再因为这件事吵架,瞒得越久他越惶恐,甚至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自从上次动了卖肾的念头被她发现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应时序对他这么好,如果有朝一日发现真相一定会很失望的。
应时序靠着床头没有出声,仿佛在消化这段话的意思,谢鹤辞不敢看她的脸,放在膝上的双手慢慢捏成拳头。
大概过了一分钟,又像是过了一个小时,她抬起谢鹤辞的下巴,看不出喜怒,语气很是平静:“哦?还差多少钱?”
谢鹤辞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迟钝道:“……加上利息,还有一百四十七万。”
手指从他的下巴滑到脖颈,应时序继续问:“你是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的?”
“不!”谢鹤辞脸色煞白,他紧紧抓住应时序的手腕,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看,“不是为了钱!”
忘
忧
草
独
家
整
理
他承认接近应时序的理由不纯,但是之后的每一次拥抱和接吻都是源自喜欢,因为喜欢才产生欲望,因为喜欢才有不切实际的妄想,因为喜欢才会在深夜里细细描绘她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