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没有说话,坐着闭目养神,谢鹤辞不敢打扰,悄悄盯着她的侧脸发呆。
车驶入别墅前院,周昀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身后站着二十个人,神色肃穆,谢鹤辞不明所以,抬头去看应时序。
周昀将她的轮椅推过来,扶她上去后朝房间走去,到了楼梯,他没有动,眼睁睁看着比他瘦弱许多的谢鹤辞把人抱起后抬着轮椅稳稳上楼。
“去洗澡,淋了雨别感冒了。”三人在房门口停下,应时序突然出声。
谢鹤辞心脏怦怦跳,他小声试探:“老板,我不知道密码。”
之前应时序把他赶出来,他今晚应该睡在隔壁,隔壁哪来的密码,显然是应时序的态度让他心思活络起来,眼睛到处乱瞟,想的什么昭然若揭。
应时序的手指轻轻敲击膝盖,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终于逗够了谢鹤辞。
“你的生日。”
“啊?”谢鹤辞的心一上一下的,差点被吓死,闻言茫然地张开嘴。
她淡淡道:“不说第二遍。”
谢鹤辞此刻脑子忽的变得灵光,他抖着手输入四个数字,滴滴两声,锁开了。
他握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知道应时序似乎和周昀有事要谈就先进去了。
门关上,周昀低头:“小姐,抱歉,因为我的错误判断导致谢先生被带走,请责罚。”
“别墅人手不够,你再调些人过来。”应时序皱眉,“监控那边没有录下来吗?”
“今天这片区的都断电了,我派人查了,不是意外。”
“嗯,电路问题也要解决。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是保护好他的安全,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她顿了顿,“就自己找人接替你。”
“是。”周昀恭敬应道,他等了一会儿,见应时序没有其他要说的便转身离开。
进到房间时谢鹤辞还在浴室里洗澡,水流哗啦啦的,掩盖了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在拿沐浴露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牙刷和杯子又放回了柜子里,忍不住凑近看了看,高兴地合上柜门。
他把毛巾搭在头上,带着朦脓的雾气走出来,应时序刚好合上电脑,她对上谢鹤辞的眼睛:“过来。”
谢鹤辞立马走到她面前,为了拉进两人的距离,他半蹲下靠着她的双腿,小声喊她:“老板?”
吹风机嗡嗡的响,外面又开始下雨,谢鹤辞坐在小板凳上,头顶的手轻轻撩过,他忍不住仰起下巴蹭了蹭,像是追逐主人爱抚的小猫。
在轰鸣的雷声中,房间骤然陷入黑暗,他的发尾还有几分潮湿,顺着后颈滴落,他摸到应时序放在床边的手,缓缓朝她靠近。
应时序的身影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到谢鹤辞急促的呼吸和紧张的心跳,但她没有拒绝,而是垂下眼等待。
一个炽热的吻落到了她的脖子上,显然某只笨手笨脚的小兔子没找准方向,谢鹤辞顿了顿,他攀着应时序的肩膀,身体前倾,右腿跪在床边,终于将唇贴在她的嘴角。
“老板……你原谅我了,对吗?”他哑声道,“我不该对你撒谎,不该有想要卖器官的念头,也不该那么笨,直接就跟一个陌生人离开,都是我的错,让你生气担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别赶我走。”
他只有应时序了,如果应时序不要他,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夜里只有雨声,他听不到应时序的回应,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良久,一只手钻过睡衣下摆握上他的腰,谢鹤辞一惊,他下意识想要站直,瞬间被凶猛的吻夺走了全部氧气。
他瘫坐在应时序腿上,张开唇努力跟上她的节奏,但很快就败下阵来,被擒住舌尖狠狠吮咬,唇齿交缠,忐忑了几天的心渐渐放回肚子里,他眨眨眼,蜿蜒的泪水肆意流淌。
应时序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她抵住谢鹤辞的额头,从他口中退出来,指腹来回摩挲他的脸颊:“哭什么?”
谢鹤辞落到熟悉的臂弯中,全身都在颤抖,他紧紧抱着应时序,哭得说不出话。
应时序总会在他身上破例,她摸摸谢鹤辞的后颈,心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把他吓坏了,他失去了双亲,在最迷茫无措的年岁一脚踏入了她编织的陷阱中,飞蛾扑火般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掏出来给她,他的真心,只希望能换得她的一丝垂怜。
他一无所有,也就剩下这个了。
滋滋
房间恢复光明,怀里的人慌乱擦着眼泪,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应时序似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害怕吗?”她捧着谢鹤辞的脸,亲亲他泛红的鼻尖,“我不接电话,害怕吗?”
谢鹤辞摇头,睫毛都糊成了一团:“我知道……我知道……你……你在忙……”
说了一半他止住声,死死咬住下唇,委屈地盯着应时序,盯得她心里酸酸胀胀,滋味莫名,低头吻去他汹涌的泪水。
她叹息:“别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谢鹤辞勾住她的脖子和她重新吻在一起,在交换唾液的间隙中喘着气说:“老板,生日快乐,你喜欢吗……这个……嗯……这个礼物……”
透蓝的坠子贴在他脸旁晃动,冰冰凉凉,像是雪山降下的一场寒雨,他伸手捏捏应时序的耳垂。
有点痒,应时序松开他的舌,问:“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蓝宝石是你送给我的。”谢鹤辞还是不够坦诚,含糊道,“只要老板喜欢就好。”
应时序挑眉:“如果我不喜欢,你要收回去吗?”
“啊?”谢鹤辞神色萎靡,“那我再看看其他的吧,可能要等很久。”
应时序忍不住笑出声:“骗你的,礼物很漂亮,我很喜欢。”
她拍拍谢鹤辞的屁股:“乖,我先去洗澡,你淋过雨,记得把头发吹干,小心感冒,累了就去休息。”
价值不菲的宝石首饰被妥善存放在软垫中,盒子关上,遮住迷人的光泽。
洗漱完出来时谢鹤辞已经缩在了被子里,他把外侧躺得暖烘烘的,见应时序走近,往里面挪了挪,露出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
他趴在应时序胸膛上,像是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着她,两人身上是同款沐浴露的味道,他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同,抵着她的脖子嗅来嗅去:“老板,今天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