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辞从来没从她的嘴里听到她用这种语调念自己的名字,惊慌失措,紧紧抱着她的腰:“不是!不是!我……我只是点错了!”
应时序不为所动,她把人从身上撕下来。
“撒谎。”
嘭!
谢鹤辞赤脚站在走廊上,房门震动,他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整个人摇摇欲坠,忍不住哭出声:“不是……对不起……我只是……我……老板……我错了……别不要我……”
张管家大半夜被一阵哭声惊醒了,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他挥手挡住探头探脑的佣人们,谨慎小心地踏上楼梯,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瘦小的影子瘫坐在小姐门口,当即准备报警,定睛一看,是个熟人。
谢鹤辞不敢敲门,他抱着肩靠着门板一抽一抽地哭,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任何动静,应时序是真的生气了,他惶惶不安,又害怕又伤心,眼睛红通通的。
这个天还很冷,他很快就被冻得手脚冰凉,张管家见了有些心疼,想着就算吵架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但是他不会质疑小姐的决定,还是默默离开了。
谢鹤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靠着房门蜷缩成一团,寒风吹得他昏昏沉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巨大的恐惧裹挟住他,让他像是泡在冷冰冰的湖水中无法呼吸。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有温暖的床铺棉被,但他一步都不肯挪动,将头埋在膝盖抽噎。
他的身体本就没恢复好,情绪波动过大,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走廊的灯灭了。
房门瞬间打开,光芒倾泻而出,一双手揽过他的后背和腿弯把人抱起来,门关上前,似乎还能听到一声隐隐约约的、无可奈何的叹息。
第41章 | 41 挑拨离间
应时序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她甚至更换了房门的密码,让人把属于谢鹤辞的东西全部搬了回去。
谢鹤辞呆呆地站在一旁,看佣人进进出出,周昀放下一摞课本,袖子突然被紧紧抓住。
他低下头,对上少年惶惶的眼睛。
“老板她……她有没有说过什么……”谢鹤辞哽咽道。
周昀摇头,语气低沉:“谢先生,小姐没有其他吩咐。”
房门关闭,谢鹤辞茫然环顾四周,这个他只待过不到两个星期的房间,此刻看起来是如此陌生,明明他已经得到了所有想要的,又在一夕之间全部失去了。
他垂头坐在床上,手机页面还显示着上次发送的信息,绿色的文字框打了一大堆,对面却没有回过一句。
应时序真的不要他了,她一向霸道专横,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忤逆,而他不光犯了大错还对她撒谎,只是把他赶出房间算好的了。
谢鹤辞心里又酸又涩,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他独自伤心了会儿,发现周昀把应时序床上的玩偶也带过来了,可能是觉得她不会买这种可爱而无用的东西。
他将脸埋在毛绒玩偶里,熟悉的气息包裹,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时序……”
“时序?”
应时序放下手机:“怎么了?”
祝妍疑惑地盯着她,不过没有过多纠结,问:“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还是在老宅举办吗?”
应时序神色淡淡:“我父亲已经提前邀请了他商业上的朋友,不过是借此机会扩张人脉谈几笔生意罢了。”
徐海月担忧道:“你一直没有结婚的意向,我怕伯父在那时候向你发难。”
众目睽睽之下,她百般不愿也得咬牙吃了这个哑巴亏。
应时序笑了,她笑得漫不经心,镜片闪过一丝寒芒:“联姻会影响万科的股份,他比我更要慎重考虑,就算他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程乐掏掏耳朵,不想听这些复杂的事,随口道:“你那个小情人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裴知节没在,他说话就比较肆无忌惮:“之前见你当眼珠子护在手心里,这么快就腻了?”
祝妍在桌子下面踢他。
应时序十指相扣搭在腹部,她倒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生气,闻言平声解释:“犯了错,在屋子里静闭思过。”
程乐自从上次看见谢鹤辞脖子上恐怖的咬痕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人,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欺负呢,鄙夷道:“他才多少岁,小孩子不懂事很正常,你包容点,别把人气跑了。”
“跑不掉。”
“还有,他不是情人。”
……
应时序的生日宴举办的很热闹,来的全是名流贵族,不少财经杂志上才能看见的面孔互相谈笑,还有政界人士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她站在一旁,和来往的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应知裴隐瞒了她受伤的事,自然不允许她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坐轮椅撑拐杖,她微微曲起腿靠在墙上,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裴知节匆匆从巴黎飞回来,和身着礼裙的祝妍他们一起走过来,清隽的面庞泛着微红,飞机误点,他好不容易才准时赶到,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应时序:“生日快乐。”
应时序收下了,她打量盒子的尺寸和重量,有些惊讶:“难道是……”
“嗯。”裴知节看着她,勾起唇角,“你喜欢的那幅画收藏在博物馆里,我没办法买下来送给你,只能临摹一幅,勉强看的过眼,不要嫌弃。”
“谢谢,Season的作品是无价之宝,怎么会嫌弃。”
徐海月走到她身旁挨着她的肩膀,小声道:“小序,你的伤没事吧?”
她心思细腻,显然发现了什么,主动为应时序分担一些重量。
应时序:“几个小时,不剧烈运动没有大碍。”
她发现暗处应知裴背对着众人接了个电话,然后和路过的某位税务局局长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对方和对方的儿子朝他们这边走来,她轻轻皱眉,放下腿站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