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节欲言又止,眉目间难掩落寞。

这下轮到祝妍去戳程乐的腰。

徐海月服了这两个人,她问:“知节,你之后准备留在国内发展吗?还是回欧洲呢?”

裴知节看了看应时序:“我想回来,但是老师让我留下,我还不确定。”

应时序站在他的角度建议:“我看过你的画展,属于新艺术流派,个人风格鲜明,应该有不少建筑珠宝公司找你设计图样。你在国外发展的挺好的,回国又要从头开始,是我我会选择留在欧洲。”

对面三个人恨不得把脸埋在碗里,程乐啪啪啪打字:“你们觉得她知不知道,这是委婉的拒绝吗?”

祝妍回他:“知节好可怜啊,我都不忍心看。”

徐海月无奈:“感情的事没办法强求,小序说的确实有道理,关乎朋友的前途,她肯定是站在最理性的角度思考。”

三个人在小群里唉声叹气,对面两人并不知道,裴知节沉默良久,他点头:“嗯,我会好好考虑的。”

饭吃到一半酒也喝了不少,应时序收到一条微信,是谢鹤辞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放下筷子回道。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睡醒了?】

【小辞:腰有点疼,没睡着。】

不过两秒不到他立刻撤回了。

【小辞:睡醒了老板。】

应时序笑笑。

【是我不好,下次轻点,回来给你揉揉。】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一会儿又消失了,过一会儿又显示输入中,应时序很有耐心,她把对面那只小兔子逗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吭哧吭哧发过来一句。

【小辞:是我睡觉的姿势不对。】

【所以下次力度还可以再重一点?】

这次对面沉默的时间更久了,她嘴角噙着笑意,没注意到其他人正在互相使眼色。

【小辞:……还是轻一点吧。】

她放下手机。

吃完饭后程乐提议:“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KTV?”

祝妍疯狂摇头:“吵死了,你唱歌可难听了。”

“什么意思!”

几人说说笑笑朝外面走去,突然应时序脚步一顿,其他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拉扯站在街边的少年,少年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容貌青涩漂亮,推搡间他颈边暧昧的痕迹露了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吻痕,他满脸厌恶羞愤,气得眼眶都红了。

中年男人骂他不识好歹,另一只手已经举了起来:“给脸不要脸,嫌钱少了是吧?不知道被人搞过多少次还装矜持,你……”

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黑,嘭的一声巨响重重摔在垃圾桶旁,他吃痛大叫:“谁!”

睁开眼一看,一个高挺的人影站在他面前,应时序脸色阴沉恐怖,她动了动手腕,冷笑:“还不滚我就报警了。”

男人是来嫖妓的,他哪里敢报警,这女人力气这么大,一拳就能把他打倒,他捂着流血的鼻子顶着一身汤汤水水狼狈而逃,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我找人来收拾你!”

四人在身后看完整个过程,程乐感叹:“风采不减当年啊,不过咱们应总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那么多流莺,她哪里拯救的过来。”

祝妍:“……虽然但是,你最好闭嘴。”

话刚刚说完他们就眼睁睁看着所谓的“流莺”扑过去紧紧抱着应时序的腰,应时序低头,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擦拭过他泛红的眼尾。

程乐:“……”不是吧。

等应时序牵着人过来,他已经惊呆了。

应时序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她平静道:“介绍一下,他叫谢鹤辞,是我的……”

几人屏息,少年站在她身旁紧张地低下头,十分懊悔,他觉得自己给应时序惹麻烦了,而且她的朋友们还在,被别人看了笑话,他的身份也很尴尬,应时序该怎么介绍他,保姆?床伴?

“伴侣。”

她说:“是我的伴侣。”

谢鹤辞猛地抬头看她,神情呆滞。

对面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裴知节只觉得雪在这一刻停止,他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应时序的话像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回荡,连伞都忘记撑了。

应时序不管自己丢下了个重磅炸弹,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大学同学,徐海月、程乐、祝妍、裴知节。”

尚存的一丝理智支撑着谢鹤辞,他冲四人礼貌点头:“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还在做梦,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得一激灵,不是梦,伴侣?是因为床伴这个词不太好听她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称呼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他嘴唇翕动,表现得比其他人还要茫然。

应时序问:“不是让你休息,怎么跑出来了?”

谢鹤辞以为她在怪他不听话,吞吞吐吐:“老板,你喝了酒,晚上一个人回来不安全,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

他说话声音很小,其他人只能听个大概,但也能了解到两人目前是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