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三,我错了。我是钟坎渊的弟子,我发誓,我永远忠于我的师父,绝不欺骗,绝不背叛。”

钟坎渊就站在少年面前看着、听着这一切,豆粒刺激肠道引发的生理反应和羞耻引发的心理反应,连续不断地刺激着少年的欲念,他的性器重新挺立起来,可少年却视而不见,任由身下的分身硬得越来越吓人,甚至马眼重新渗出前列腺液来,他也毫不动容,他的背脊依然挺拔,他的右手不曾从耳侧拿下,声音也仍是不卑不亢,掉一个数说一句誓词,稳稳地报着,直到最后

“二十三,我错了。我是钟坎渊的弟子,我发誓,我永远忠于我的师父,绝不欺骗,绝不背叛。”

少年说完这一句,像是骤然被抽走了浑身气力,元学谦的右手徒然垂下,泪珠滚下来,身子一倾,像被抽掉脊梁一般向旁边倒去。

钟坎渊眼疾手快,蹲下身子扶住了他:“结束了,你做的很好。”

男人此刻没有戴手套,他轻轻拢着少年,温暖的指腹柔和地擦去他面颊上的眼泪。

这一刻的温柔,是一个调教师给奴隶的,意味着苦刑的调教已然结束;是一个丈夫给妻子的,在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生产之后,婴儿落地啼哭,彰显属于双亲的荣耀;也是一个师父给徒弟的,赐予他成长的勋章。

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仪式,独一无二的的仪式。

从这一刻起,他正式标记他,成为他的人。

浴室的温水哗哗地冲在身上,元学谦倚在被水蒸气氲满了的瓷砖上,表情有些木然。

钟坎渊似是大发慈悲地免了他受罚完收拾屋子的规矩,让他去休息了。但他浑身被冷汗浸透,纵使他没有多么强的洁癖,也是断然不能接受脏兮兮地躺到床上去的。

花洒喷口很细,流出的水柱拍打在身上都是温柔的,丝毫没有痛感,花洒口似乎还装了一个过滤装置,让流出的水都带上了一股淡淡的海洋清香。很难想象,像钟坎渊这样的大男人,家里的装修竟然能细致到这个程度,小到一个花洒都是精心挑选。

元学谦在温热的淋浴房里发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地回映,直到最后一帧放映完,他才木然地关掉花洒。他连拖鞋都没有穿,赤裸的双足直接踩上浅灰的毛绒地垫,水珠滴滴答答地掉下,隐无踪迹。

少年换好了家居服,从浴室里拖着步子出来。这一间卧室,是带套内洗手间的,但他没有关卧室的门,因此一出来便看见钟坎渊正从厨房端了一杯咖啡出来。

钟坎渊看见他,淡淡说了一句:“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带珞凇和秦子良回家里,你管好自己。”

他这话说得似乎过于晦涩不明,少年一下子紧张了,拖着膝盖往前挪了几步:“好的,我知道了。”

钟坎渊“恩”了一声便进了书房,丝毫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元学谦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男人进了书房,关上门。

他就那样望着书房的门,望了足有三分钟,直到确认男人不会再出来才踢拖着步子回到床上。

钟坎渊没有打完人还要管人上药的习惯,可元学谦也不知道,挨完打是可以要人哄的。因此,他纵然有期望,当那期望落了空的时候,也并非特别失望。他只以为,那是常态;就像他轻而易举地接受了那人种种规矩、法则一样,他只以为,本该如此。

元学谦倒在软绵绵的床垫上。

奕盛的人都贴心得不像话,负责照顾钟坎渊的那个小伙子何凡,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问好了他的喜恶,并且按照他的偏好重新布置了床饰床垫上加上软垫,枕头是低的,被子却是厚的,一头栽进去,还能闻到细细的海洋香味,与花洒的清香一脉相承。甚至在他们见面之前,何凡就已经替他把他的指纹录进了钟坎渊家的门禁系统用的是他留在奕盛门禁里的指纹数据直接导入。

少年不禁想到第一次见面时,跟在男人身边的卢卡,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懂男人的心意。

果然,钟坎渊身边的人都极善于察言观色,只有他,看不懂他的心。

元学谦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只觉得失去了压力的一双膝盖飞速肿起,很快就不能动弹。膝盖上的伤倒还好解决,之前季蕴心留给他的伤药都还能用,但是身后的伤……身后那处隐秘的地方饱受折磨,此刻又痛又肿,肿起的嫩肉撑着肠壁,仿佛身后还给人插了一根粗糙的藤蔓棍子一般,磨得厉害。

有了上次拖延没上药最后拖成了发烧的经历,元学谦不敢不作处理,思来想去,他给季蕴心发了一条信息:传瑞哥,我明天能来黑阁找您借些伤药吗?

十秒之后,季蕴心直接回了电话过来。

元学谦望着震动的手机,掐掉电话,回了一条信息过去:对不起,传瑞哥,我在我师父家,这会儿不太方便接电话。

季蕴心回他:挨打了?

他紧接着又追了一条过来:钟坎渊打完不许你上药?

元学谦:没有不许,但我这儿也没有药。我明天能来找您拿些药吗?

季蕴心:你身上有伤,别动了,明天我让人给你送来。伤哪儿了?

元学谦望着手机屏幕,咬了唇不知该说什么。

季蕴心没让他等太久,似乎少年没有回复就是一种回复似的,他的信息很快就追了过来:打得很重?

季蕴心又发一条:要不要我现在就过来?

元学谦连忙回他:不用不用,我明天来找你拿药就是了。

季蕴心:好,我知道了。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明天你在坎渊家呆着,我来找你。

元学谦在心里辗转了几次想要拒绝,最终还是想起当初季蕴心跟他说要他接受别人的善意,于是回复道:谢谢传瑞哥。

元学谦把手机扣到床头柜上,缩进被子里。

他精疲力竭,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甚至没有力气把手机的电板抠出来充上电。好在他还有一块备用电板,不至于面临第二天手机没电的窘境。

他总是惯于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可不知为何,总被那人逼入绝境。

在昏睡过去之前,元学谦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师父罚他每日静坐,可他一直在发烧养伤,好像一次也没有坐过。以男人的记性断然不至于忘记,可既然他只字未提,大约是不露声色地决定饶过他了吧。

一思及此,少年忽然觉得,那个人,好像也有了一丝人情味。

少年闭上眼睛,有眼泪悄悄落进枕头里,嘴角,却是扬起的。

第二十八章 所谓故事

“你师父呢?”

这是季蕴心进门的第一句话周日一早,当他敲开钟坎渊家的门,发现居然是元学谦开的门。

“他出门了。”

少年低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