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来,应该怎么办?

如果重来,应该和,应该在第一次分手的时候坚定地拒绝符合,应该

秦子良被先前的一通认错折磨得大脑宕机,恨不得瘫进地板里不出来,又被后来的温情惹得心思松动,不再紧绷着,因而小声道:“我就不该跟她开始。”

委屈,却也俏皮。

钟坎渊闻言大笑,评价道:“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恩?

秦子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是真话还是反讽,毕竟,他只是随口一说。

秦子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余光中瞥见珞凇伸手过来,珞凇积威太甚,秦子良以为要被拍了,本能地缩了一下,可那只手伸过来,到他头顶揉了揉:“及时止损,是对的。”

过……过关了?

秦子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竟然……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过关了?!

在经历了令人尴尬羞耻到死的第一环节,和貌似轻松的第二环节之后,第三环节竟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秦子良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在,两位哥哥也没期望他能给出任何反应。

钟坎渊话锋一转:“事情起因解决了,下面我们来谈谈你企图自尽的事。”

秦子良余光看见钟坎渊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子里挑出一条鞭子走过来,眼皮狠狠一跳。

“其实也没什么可谈的,”钟坎渊气定神闲地将袖子往上挽了两节,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是不想活了么?你把箱子里的都挨一遍,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不想活’。”

“别,”他语气稀疏平常,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秦子良吓得后退一步,他快速地瞄了一眼钟坎渊带来的箱子,后背冒出冷汗,那箱子里还有满满一箱可怖的刑具,若是都挨一遍,恐怕他要没命看到明天的太阳,“渊哥,我……”

人在极度压力与恐惧之下,喉咙是被冻结住的,纵使秦子良有千言万语想要求饶,可他只能干巴巴地从嗓子里说出一句:“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你知错了,”钟坎渊走近,一句话说得像绕口令,可惜一点也不好笑,“所以,趴下认罚。”

不不不,绝不要,秦子良瞄着钟坎渊手里那根长鞭,想象着它抽在身上的滋味,心里一万个拒绝,他转过脸哀求地看向珞凇。

珞凇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秦子良见他脸色如常,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以为有转机,小声喊了句:“凇哥。”

珞凇淡淡道:“不长记性?”

秦子良的脸腾地红了。

这是他第二次求饶被拒了,因为“不长记性”,忘记刚才也是这样求珞凇,结果不仅得打完,还被罚了噤声。

秦子良左看看、右看看,一边是拎着鞭子的钟坎渊,一边是寒着脸的珞凇,进退两难。

不过,这种“进退两难”的状态只维持了两秒,因为两秒以后,迫于威压的小朋友自觉地转过身,撑到桌面上去了。

秦子良撑在桌上,听到身后珞凇的声音:“给我吧。”

他心脏漏跳一拍。

给我吧。

这句明显是对渊哥说的,但是,凇哥是要他把什么东西给他呢?

答案呼之欲出。

秦子良心脏狂跳。

他已经撑到桌上,此刻再回头显然不妥,只听钟坎渊玩味地说道:“你来啊。”

珞凇语气温和却坚定:“我来。”

钟坎渊道:“别打死了。”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子良顾不得规矩,转身去看,果然看到那根长鞭已经从钟坎渊手里移交到珞凇手中,他猛地往后退一步:“凇哥,凇哥这不行……”

面前鞭影划过,珞凇手里的长鞭照着他腰上抽去,秦子良往旁边一侧,眼看着鞭子就要打偏,珞凇手一扬,将鞭子收了回来,难以驾驭的长鞭在他手里收放自如。

“躲?”

“没有,我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但是,但是……”秦子良但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心一横,红着脸说道,“我……我自己来吧。您说打多少,我都……都照做……”

珞凇没有说话,收着鞭子,以鞭柄指了指桌面。

“凇哥,凇哥我错了!”秦子良急得几乎要跪下去,“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您别这样。”

秦子良真的慌了。

珞凇对于自己的事讳莫如深,他虽然并不确切知道发生过何事,但秦子良也大致知道,珞凇本是与钟坎渊、季蕴心齐名的北庐圈内名主,但后来,因为他老师段华卿厌恶、疏远圈子的缘故,珞凇也就折鞭退圈,从此世间再无珞秉寒。

因此,秦子良跟着珞凇这许多时日,珞凇几乎是将他带在自己身边教,他却既不称师父,也不称老师,仅是喊他一声“凇哥”,听起来,与钟坎渊、季蕴心并无两样。珞凇罚他,大多也仅仅是要他罚站,要他写悔过书,从来没动手打过他。

便是今日,今日明显两位哥哥都气极了,珞凇也不曾亲自动手。

可就在秦子良以为,自己要在钟坎渊手下再挨一轮鞭子的时候,珞凇却接过了那柄长鞭。

秦子良实在惶恐,在他看来,珞凇一定是很尊重自己老师的,否则不会在离开老师之后还愿意守着老师的规矩,若是珞凇要因为自己而违背对老师的承诺,他真的万死难赎。

他不能、更不敢让珞凇因他破戒。

可偏偏,珞凇听完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毫无回旋的余地。

秦子良见他不为所动,急了:“凇哥!我知道错了,您要怎么罚我都可以,您让渊哥打,或者我自己来,都可以,但是,如果因为子良连累您动手,您向段前辈怎么交代?子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