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太疼了,快停下!
他在心里拼命地叫嚣着,迎来了第八下,然后是第九下和第十下。
十下打完,钟坎渊把长棍横放在少年红肿的手上。
元学谦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疼出了眼泪,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仅仅十下,都让他觉得熬不下去。
原来,连打手板都这么可怕。
少年仰起头,用力地眨眼,让眼睛里蓄着的眼泪尽数流下,好让自己的眼睛不再酸胀得难受。
钟坎渊没有说话,这个男人一开口就能刺伤人,可沉默同样令人难熬。
因为沉默意味着无尽的猜测和想象,不仅要猜得快,还要猜得准;最难的并不是忍耐身体的痛楚,而是在忍耐痛楚的同时,动脑子思考。
他盯着自己肿胀的掌心,数着手心一道一道红痕,长棍被放在手指和掌心交界之处,不知算不算一种恩惠。少年的手心不大,木棍几下就能打个遍,因此十余下抽完,层层叠叠的伤痕深浅不一,淤血深的地方已经隐隐泛黑,表皮被打得很薄,就快要破皮;浅的地方也已是一片深红,他手上微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痛。
元学谦晃了晃脑袋,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两只通红的手上转移出来,他把视线移到那根长长的棍子上,凝神思索,他现在到底该做什么。
元学谦平托着长棍膝行一步,离钟坎渊更近些,跪在他脚前说道:“未经您允许变了姿势,请您责罚。”
他顿了顿,补充道:“十下,可以吗?”
他已经挨完了作为交换的惩罚,那么现在钟坎渊要教他请罚的规矩,所以长棍摆在手上,是要他先按着自己的理解做一遍,再给他指点。
元学谦讲完这番话,长舒一口气。他庆幸自己,不算太笨;也庆幸男人的心思,不算太难猜。
他终于,跟上了男人的节奏。
“裤子,脱了。”
钟坎渊面无表情地说着,看不出喜怒,只拿起了少年手中的长棍,以方便他褪裤。
元学谦没有动。
钟坎渊扬手就是一下,抽在他身后:“没听见我说话?”
他当然听见了。
元学谦脑子里的弦,崩了。
他瞬间从高处跌入谷底。
他自恃聪慧,以为自己已经知道怎么做便能讨巧,可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因为他根本不能接受褪裤。
每个人都有做不到的事,有的人不能接受下跪,有的人无法当众自慰,而元学谦不能接受去除他身上的衣物,那是他披在身上的保护色,躲在这套薄薄的家居服背后,他便可尽力扮演一个听话的徒弟,而如今,要他褪去裤子,便是要剥夺他最后的自我欺骗。
他以为做好“听话”二字便能拿捏住男人的脉门,可他忘了,他不是一架设定好程序便能操纵的机器,他也有无法听话的时候。
因此他跪在地上,犹豫不决。
“看来我要提前教你我处理异议的方法。”
钟坎渊低沉的声音好听极了,做出来的事却非常残忍。
他扬手重重一棍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没有计较少年的姿势,而是就着相同的力度,朝着少年身后狠狠落下了另外九下!!
元学谦伤痕累累的臀上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重击,他伏在地上不顾形象地痛呼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褪裤?”
少年被打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这是他勉强撑着微微抬起身子之后问的第一句话。
钟坎渊没有说话,他直接用手里的长棍给了少年回答棍子朝他的臀腿交界处重重砸去,直接砸在骨头上发出闷响,紧接着又是第二下和第三下,连着三下砸在同一个地方,元学谦仿佛觉得自己的股骨要被打裂了!
在漫长的封建王朝统治时期,天吴皇帝曾使廷杖责罚朝臣,古代廷杖五十可使人昏迷,八十可致死,多少士大夫将酷刑杖责视为维护礼仪纲常、为理想献身的忠烈壮举,可这咬牙一言不发的烈士真不是人做的。从骨髓深处爆发出来的疼痛逼得少年要疯了,待到第四下无情地砸在他身后的时候,元学谦带着哭腔开口:“别打了……”
钟坎渊不理他,扬手就是两下抽在他屁股上!
少年的身子像是被生生劈成两截,腰部往下根本使不上力,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少年用手肘撑着身子往前爬了几步,好像这样便能躲开落在身后的无情棍棒,他从来就不自恃有骨气,更何况此刻身上痛极了,哪里还顾得什么面子,少年哭着求道:“我错了……我脱我脱!别打了!”
钟坎渊根本不理睬他的哭求,手里的长棍像是长了眼睛,准准地朝着那两团肉砸上去!
元学谦疼疯了,他完全无法再克制自己的声音,在棍棒之下哭得声嘶力竭,整个人伏在地上连动弹一下的气力都没有。直到第八下打完,钟坎渊才忽然收了手。少年犹是徒自伏着哭泣,嘴里喃喃地认错,心里却终于卸下一口气来。他无不苦楚地想:总算是结束了……
谁知钟坎渊弯下身子,高高拉起少年的裤腰,竟是一把拽下了少年的家居裤和内裤!
他随手把裤子扔到一边,这才露出少年被打得惨烈的臀部,打得这样重,底裤上竟是一点血渍也不见。
元学谦已经无暇去想被剥去裤子的屈辱,肉体的疼痛尚无法克服,又怎么能有心思去在意更高层级的苦楚?他只是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和冷汗,长吁一口气,想要撑着身子站起来,然而钟坎渊的长棍重新压到了他的臀上,长棍扬起击打在肉上,发出闷响,第九下!
少年惨叫一声,手肘一软重新跌回地面。
臀上两团肉连带着臀腿之间,和玉白色的大腿形成鲜明的对比,少年的小臀尽是深紫的淤伤,肿得厉害。第十下、第十一下接连着往这两个肿胀的紫团上砸去,第十二下,棍子掀起时带出了血珠!
不似被利器劈开的流血,棍伤是把肉打烂了、把皮磨穿了带出的血印子。
见了血,钟坎渊掂量着手里的长棍,脸色愈沉,手腕一翻,竟是再加了两分力,盯着少年臀上伤得重的几处淤伤连抽上去,少年在他棍棒底下失声哀嚎,一口气卡在喉口,连哭都哭不出来。
自第十二下起,钟坎渊每一棍下去都打烂一处淤伤,眼见着少年原本白玉色的小臀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毫不心软,每一棍都打得又准又重,狠狠地教训着企图反叛的少年。
整整九下过去,二十下整,他才终于收了手。
元学谦伏在地上,抖如筛糠,他根本没想到钟坎渊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他的后臀,疼得让他恨不得把那两团肉剜去了。
对于异议,第一次十下,第二次二十,依此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