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答案,钟坎渊皱起眉毛。

元学谦缓了缓气,平静而郑重地开口:“我说,不行。卫坤是我的朋友,我有见我朋友的权利,钟坎渊,你得讲点道理。我可以答应你,今后绝不与他做出任何越界的举动,但是,我不会答应你不见他。不仅是卫坤,对于未来出现在我身边的其他人,你也不能干涉,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交友自由。”

钟坎渊似是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哭成一团的小子,如今竟能说出这么一番据理力争的话来。

真是,长大了。

他的心里顿时翻涌起许多情绪,面上却依旧是毫无波澜,唯有眉间流过一丝厌恶。

是的,厌恶,卫坤处处被特殊对待,他是元学谦曾经的奴隶,Yuan 在空幕横空出世,留下技术高超、心智沉稳的美名,却因在卫坤身上失手致人送医,他们一起在美国郊游,一同开房通宵畅聊,甚至后来元学谦出事还愿意让他帮忙找律师。

钟坎渊极其介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他尤其介意,这个人与元学谦之间,做过许多他与他做不了的事。

他为了卫坤,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与忤逆他,如今竟然为了他,对他说“不行”?

“你确定,要对我说‘不’?”

他拍了拍青年裸露的红臀,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元学谦自然听懂了。

都不消用别的刑罚,他还有二十五下没有挨完,而且,是最难熬的二十五下,如今,他好不容易挣得钟坎渊心软容他伏在腿上挨打,若是此时硬扛着与他作对,接下来必定会被折腾得很惨。

思及男人的手段,元学谦不禁阵阵头皮发麻,可是,既然下定决心与之相处,他不愿再欺骗,不愿现在妥协将来再犯规。他自觉问心无愧,更从不觉得卫坤有什么特殊,在他看来,卫坤更多是一种象征意义,他象征着他的权利。

他不愿,完全被他掌控。

与其将来犯戒被罚得更惨,元学谦狠狠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恐惧,坚定地回答道:“确定。”

“你自找的。”

下一秒,他被从温暖的膝上推下,钟坎渊冷声道:“跪到茶几上去。”

元学谦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跪上去,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钟坎渊在茶台上取了一枚瓷质小茶杯来,捏住他下巴要他抬头平视,将茶杯放在他头顶,手起壶倾,壶中水倒入杯中,恰恰一满杯。

元学谦顶着一杯水,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还剩二十五下,杯子不落,我就准许。但若是洒出来一滴”钟坎渊回身从箱子里取了一根软鞭回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宣布残忍的判决,“你就给我重新挨五十下。”

五……五十?

元学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打在那么脆弱的地方,二十五下都是天文数字,五十下简直是让人不敢想象。

钟坎渊满意地看着他恐惧的神色,卷着软鞭入手,用鞭身挑起他的下巴,他欣赏着苍白的色彩在他的脸上一寸一寸扩大,一寸寸抹去那种俊脸上本来的神采与温度,也等待着,像将军等待一场注定会到来的投降。

然而,他没有等到。

当恐惧在元学谦的脸上充分上色以后,他吐出的字眼是“好,谢谢师父。”

钟坎渊的眉心瞬间沉下去。

这场对峙,比他想象得要更长、更远,结局,也注定更加残忍。

钟坎渊望着青年坚定不移的眼眸,移开手,说道:“自己弄硬。”

第九十七章 烈焰

元学谦盯着他的脸,似乎想从那张常年寒冰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弄硬。

只有四个字,却充分阐释了它的含义,自己把哪里弄硬、弄硬了以后要干什么,甚至何为“弄”,都让人清清楚楚毫无误会。

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触过钟坎渊最恐怖的一面的时候,那个人总是能云淡风轻地再现更恐怖的地方。

元学谦的手就垂在身侧,手臂却仿佛被灌了铅,怎么也抬不动。

他费劲全身力气,才让自己抬起右手手臂,颤颤地伸到身前,微张的五指停在下身茂密的草丛附近,他虚虚地放着,像是放在一块烫手山芋之上,连摸都不敢摸,茶杯限制了他的视线,他不能抬头去看钟坎渊的脸色,亦不能低头去看自己的处境,只能平视,视线范围,唯有从男人胸口到胯部那一小块地方。

元学谦望着钟坎渊手里的软鞭,竖着鞭身上,皮革的纹路,一条、两条、三条……

他忽然发狠,一咬牙猛地握住自己的下体,对着男人握鞭的手臂,自读起来,他想象着那只手里握的不是鞭子,而是他的下身,他想象着那只火热的大掌在自己身下揉捏点火,想象着他们往日的耳鬓厮磨,他想着那些事,在如此尴尬的境地里,他的下身竟一点点抬起头来。

待到已经充分昂扬的时候,元学谦便松开手,轻声说了句:“请师父教训。”

钟坎渊也不多废话,扬起手中鞭对准面前的茎身就是一下。

“唔”

元学谦咬紧了下唇,双手在身体两侧狠狠握拳,手指甲刻进双手掌心,两条胳膊直挺挺地在身侧绷成两根僵直的骨棍,他的肩膀、脖颈甚至下颌都在死死用力,目的只有一个稳住头顶的那一盏茶水。

说来有些可笑,挨打这么多次,元学谦对于驭痛多少有些心得,每一下抽打,最难稳住的是鞭身抽下来的那一刻,锐痛骤然而至,鲜有人能够克服生理冲动、忍住不动,这一刻,他屏息忍过了;第二难稳住的便是调息时刻,屏气忍痛,绷紧的肌肉会服从大脑安排,稳住身子,可一换气,那口气便松了,连带着浑身的肌肉,都想松懈下来,最易不稳。

元学谦在下唇松开一个小口,小心翼翼地将屏住的气从口中小口小口地吐出来,幸好钟坎渊没有急着抽第二下,给了他调息的时间,否则若是在他松气的时候抽下,他是绝无可能忍住不动的。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急着抽他他的下身,因为刚刚的鞭抽已然疲软,他在等他,再次自己撸硬。

元学谦猛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后心窜上。

这……

他忽然明白了这刑罚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每次挨打必会疲软,而每次疲软又得重新撸硬,周而复始直到惩罚结束……不,直到惩罚结束,或者,他再也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