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什么?”

“……很多事,”元学谦嗫喏着,“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也不想对你不利。”

钟坎渊轻笑一声:“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讨论我会好、好、处置你,保证让你不敢有下次。”

元学谦扒着他的肩膀,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随后他闭上眼睛,亲吻了他,不同于在饭店时愤怒的、充满掠夺性的亲吻,这个吻很温、很柔,他轻轻地反身推向钟坎渊,后者没有反抗,于是被他推到墙上,他一边轻轻地揉着他的唇瓣,一边褪去他的衣服,两具火热的肉体相互摩擦,身下的硬处自然也相互摩擦,元学谦感到男人坚硬灼热的部位正顶着他的小腹,轻轻“嘶”了一声。

“怎么?”

钟坎渊含着他的唇,问道。

“很大。”

他恭维道。

没有男人能够抗拒这样直白的夸奖,钟坎渊低笑道:“想试试?”

“今晚不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的眼里充满渴望?”

元学谦把男人压在墙上,双手环着他赤裸的腰,望进钟坎渊半是调侃半是笑意的眼睛,男人独有的气息在他鼻尖流窜,激起他对这具身体的无限渴望,他渴望着这一刻,他可以把他压在身下,进入他,狠狠征伐,看着那个素来不可一世的男人在他胯下露出情乱高潮的表情来。

可当这一刻终于来临的时候,当钟坎渊对他摊开双臂、露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戏谑表情,元学谦忽然低头笑了。

“笑什么?”

钟坎渊问道。

元学谦撇开眸子,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我好像还是更喜欢你无法征服的样子。”

他话音刚落,只觉身下一空,钟坎渊毫不犹豫地把他打横抱起来,两步走进卧房将人扔到柔软的床上。

“那就继续追逐我。”

“永远追逐我。”

第九十章 规矩

次日醒来腰酸背痛的元学谦开始后悔昨日的决定,钟坎渊长臂一伸,揽着人说道:“说了仅限昨晚,逾期不候。”

元学谦自然不肯,跟着他打闹,最后钟坎渊说“等你追上我了再说”,他看着小青年眼里燃烧起的熊熊斗志,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此后一连几天,钟坎渊都陪着元学谦,陪他办辞职手续,陪他退租、搬家,两个人正式搬到一起住,一起逛超市买菜,一起烧饭,一起逛街置办家居用品。

钟坎渊不提惩戒的事,元学谦也不问,只是在心里暗自忐忑,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素来言出必行,既然说要惩戒,必然不会忘记。等死总是比死更难熬。日子一天天过去,钟坎渊对他每日几乎称得上百依百顺的宠溺,却让元学谦对即将到来的惩戒更加忐忑不安。

时间很快又过去一周,终于,在周五的晚上,临睡前,钟坎渊搂着人淡淡问了句:“身上的伤好全了?”

元学谦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僵着身子应道:“恩。”

“怕?”钟坎渊感觉到手上的僵硬,却只是浅浅说道,“明天吃过早饭,跟我去书房。”

次日饭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钟坎渊进门便沉着脸说道:“裤子褪了,跪省。”

元学谦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陌生,自重逢以后,他们多半是嬉戏或实践,在空幕那次钟坎渊动了真怒却也不是正经的惩罚,细细算来,他已经三年多没再挨过家法,三年前钟坎渊教他的那些规矩几乎忘光了不说,现在两个人的亲昵程度远超当年,要他再像当年那样毕恭毕敬地求罚,他实在感到羞耻。

钟坎渊撂下那句命令以后便走去角落搬来箱子,元学谦站在原地没动,眼角瞥见那箱子,脸上更是烧得慌。作为北庐著名会所黑阁的主理人兼工具制作达人,季蕴心足足寄了一整箱不同种类的工具过来,绳、棍、藤、鞭以及各类情趣玩具应有尽有,种类之繁多、花样之新奇,饶是元学谦在空幕混过数月,也看得面红耳赤,一想到那箱子是季蕴心寄来作为祝贺他们复合的礼物,元学谦就更加羞耻因为,非常明显,以他和钟坎渊的关系,这箱子里的东西多半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季蕴心:枉费我喊你一声哥!

如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行家法那样,钟坎渊还是挑了一根长棍,他信步走过来,看着愣神站着的元学谦:“跪不下?”

他走近,干脆利落地一抬手,嗖地一声,元学谦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膝弯一阵剧痛,双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那长棍狠狠抽在青年的腿上。

钟坎渊见他身上穿得整整齐齐,冷声道:“记不记得第一次挨打,你不肯褪裤,是怎么罚的?”

元学谦呼吸一滞。

当年……也是用一柄长长的木棍,他狠狠抽了他二十下……还是三十下?

多年过去,对数目的记忆早已模糊,可元学谦还清晰记得当初的疼痛,那棍棒直朝他骨头里砸去,像是要将他的股骨打裂一般的剧痛逼得他痛哭流涕,他记得他一遍一遍地求饶,那个男人却怎么也不肯放过他,非要打够数目为止,当年的恐惧浮上心头,元学谦抬头望向钟坎渊,他不相信,过去多年,那个男人依然能如当年一样心狠。

钟坎渊却冷冷地看着他,毫不容情地说道:“看来你并没有忘记。要我从头教你一遍规矩?”

元学谦咬着唇不说话。

长棍嗖地一声就往他身后招呼,男人厉声斥道:“是不是要我从头教你规矩?!”

元学谦被他严厉的语气斥得身子一颤,心里对男人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深感委屈,前几日还肯柔声哄他、现在却只剩下冰冷的命令,连一丝宽恕的余地都不给,他抗拒地咬牙答道:“不是。”

钟坎渊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冷声说道:“平时怎么宠你都行,实践的时候也可以都依着你,但是惩戒就是惩戒,不要心怀侥幸。”

他将长棍信手扔到他面前:“好好想想自己这段时间都做错了哪些事。想清楚了,跪过来找我。”

那棍子扔到面前的一声响也敲在元学谦心上,他深知,这是要他想清楚后手捧家法膝行上前求罚。

他倔强地跪着不动。

三年过去,他们谁也没变。

三年前钟坎渊说要他绝对顺从,他还记得当初他说过的话“我允许你跪在我面前接受我的家法的唯一原因不是因为你这次做的不好,而是因为你曾经做过一些令我满意的事。换言之,我永远不会强迫你跪在我面前,你是自愿臣服于我,甚至是你求着我管教你,你还要为此付出等价的交换”。

那意思是,你打我,我不仅不能叫屈、不能喊痛,还得对你感恩戴德,我还得手里捧着家法送到你面前求你打我,如果你心情好,兴许能赏我两板子。

是了,所以,是求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