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坎渊分明是在逼他当着林剑的面，亲口说出一些糟践自己的话。

不必介绍了，我们认识圆场的话几乎到了嘴边，但是林剑忍住了，直觉告诉他，不要干涉这两个人的行为。

钟坎渊侧过身看他，扬起下巴，冷声道：“要我说第三遍？”

语气里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罢了，林剑又不是不知道，反正刚才在内线电话里他也已经……

元学谦深吸一口气，说道：“林先生好，我是Z的sub。”

他始终低着眼睛，短短几个字，却好像沉重的枷锁压在他脖子上，重得让他无法抬起头来。

钟坎渊却仍不准备放过他：“sub有很多种，你是哪一种？”

元学谦闻言，肩膀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钟坎渊一眼，眼神很是受伤，可后者似乎不为所动。元学谦慢慢地再次低下眼睛，忍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波澜，用很低的声音近乎自暴自弃地说道：“……我是您的狗。”

钟坎渊没有计较他的音量，一扬下巴：“很好，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他们与林剑道了别，准备往公共区域走，尽管他们离人群还很远，可还是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他们，Yuan在空幕太过知名，早在中央舞台的预定信息被打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一波不小的骚动，如今看到正主来了，人群自然是沸腾了起来，人们不可避免地把眼神向他们投过来。

元学谦自然注意到了远处朝他们投来的好奇目光，那一双双眼睛仿佛要将他凌迟。

钟坎渊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在未走进人群的时候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脚步转身对元学谦说道：“周六的空幕很热闹，里面有许多你的朋友吧？带我去逐一认识一遍。不要想着偷偷漏掉谁，你知道我了解你的全部。”

“钟坎渊……”元学谦颤声开口，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他要一遍一遍地在自己曾经的sub面前遭受钟坎渊的羞辱，他忍不住示弱道，“你……你一会儿要做公开调教，他们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这还不够吗？”

钟坎渊竖起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唇：“第一次，我不计较。”

他的手向下移，挪到了元学谦赤裸的臀部，阴狠地说道：“但是，再有下次忤逆你的主人，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里抽烂你可以试试，是现在去打招呼，还是顶着一个被打烂的屁股去打招呼，哪个更屈辱？”

元学谦整张脸都白了。

钟坎渊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淡淡说道：“走吧。你走前面带路。”

他们刚一进入公共区域，人群立刻就轰动了起来。

元学谦走在前面，钟坎渊手里绕着牵引绳，跟在他身后半步，纵使元学谦刻意让自己抬起头来看向前方，不要去注意周围人的耳语，还是有细碎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

“那真的是Yuan？”

“肯定的啊，你看那个男的腰上的长鞭，明显是Yuan那一根。”

“他不是dom么？怎么裸着身子？”

“跟在Yuan身后那个男的是谁？”

“不知道啊。”

“没见过。”

“他没来过空幕吧？”

“预留版上只写了一个字母Z，看起来很神秘。”

“这个Z是外地的吗？”

“不知道。但是估计来头不小，否则空幕也不会为他推掉了所有预定，特意留出中央舞台给他。”

元学谦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心乱如麻，他来空幕那么久，从没在会所见过钟坎渊，后来听说他是空幕的老板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碰巧他去会所的时候钟坎渊都不在，可现在看会员们的反应，他是真的没在空幕出现过。

经营了这么大一间会所，却不亲自来玩乐，这不符合常理。

但他真的没什么时间胡思乱想，因为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第一个目的地。

暹罗，这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元学谦的熟人，他的圈名既是一个地名也是一种猫的名字，漂亮的黑面短毛猫，元学谦之前和他约过两次，私下里也有保持普通朋友的联系。

“Yuan。”

暹罗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的身影，当元学谦领着钟坎渊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个高个子栗色头发的男孩礼貌地打了招呼。

元学谦始终不太适应以这么暴露的躯体示人，他脖子上的项圈犹如悬在他脊椎之上的耻辱环，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钟坎渊打算说些什么，毕竟，他是专程来羞辱他的。但是元学谦不愿意在外露出耻态，他竭力压下凌乱的心，强逼着自己稳定声线，做出一副自然的样子，说道：“好久不见，我马上要定契约了，想带他来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Z。”

元学谦刻意回避了Z的身份。

他说不出口，他真的说不出口，他当然知道这个答案不是钟坎渊想听的，他想要的不过是让他俯首称臣，他想听的是让他在他曾经的sub面前说出“我是您的狗”这几个字，因此他极力压制着自己乱跳的心脏，好让自己建立起充足的防御能面对钟坎渊接下来的当众羞辱。

可是，钟坎渊只是伸出来右手，像一场商务会面一样，友好地与暹罗握了握手：“你好，我是Z，是Yuan的爱人，我平时很少来空幕，就来认识一下Yuan的朋友们。”

爱……爱人？

元学谦愣了一下。

预料之中的羞辱没有来临，钟坎渊反而客客气气地介绍自己为……Yuan的爱人？

暹罗自然是说了些祝福的话，顺带开玩笑般地表达了再也不能接受如此优秀的dom的调教的遗憾，钟坎渊闻言，很是配合地哈哈大笑，甚至还祝福道“不必遗憾，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他们几句话交谈完，便移步去了下一位朋友那里。

这时，一个会员凑了过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捅了捅暹罗的腰，揶揄道：“Yuan不是你曾经的主人吗？他怎么认了别人作主？”

望着远去的那两个人，暹罗摇头说道：“他们两个不是主奴关系。”

“啊？为什么？项圈都戴上了，怎么会不是主奴？”

暹罗指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你看那个Z，他全程都走在Yuan的后面，永远落后他半步，在会所里，只有sub才会这样跟着自己的dom，绝没有哪个dom会允许自己的sub走到自己前面，看似是Z牵着Yuan，其实是Yuan牵着他。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Z，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不过看起来，他们两个是平等的关系，可能就如他所说，仅仅是爱人。”

准备看热闹的会员闻言愣住，他再仔细品了品那两个人的背影，Z跟在Yuan的身后，他们同样保持着骄傲的姿态，不紧不慢地在整间会场里和大家问好，他忍不住哀嚎着骂了一句“x的！dom本来就少，优质dom更是稀有物种，他们竟然还内部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