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住的话,我平时有空,可以去帮你打扫卫生做做饭。”宁潇有些窘迫,声音越来越小,“就算偶尔需要歇夜,我睡沙发就好了。”
喻让没说什么,考虑了一下,问:“我住进去你朋友不会介意吗?”
“没关系,他跟我说那间屋子本来也是闲置,过个三年两载说不好要拆迁,也懒得广告招租了,干脆便宜点租给我。我回头跟他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喻让问了具体位置还有面积租金,觉得相当合算,第二天就跟着宁潇去看了一下。
看到那栋楼时喻让觉得有点奇怪,是栋很老的小洋楼,环境清雅幽静,丝毫不像待拆迁的样子,进出的人也衣着光鲜,没有多少劳碌神色。
进到宁潇租住的那间屋,面积的确不大,但厨房卫生间之类一应俱全,装潢考究,收拾得十分整洁。喻让想着,屋主人倒是洒脱大方,附近是学区,这房子真租出去租金应该比给宁潇的高五倍不止,看来的确是非常好的朋友了。
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喻让回会所整理了行李,宁潇这周末没课,趁着下午上班前来帮他搬了。他东西倒也不多,两个箱子一个包正好装下。
宁潇正要将那个大的箱子接过去,却被喻让护住了。
“里面有易碎品,我自己拿吧。”
宁潇不由得多看了那箱子几眼。
喻让手扶在拉杆上,摩挲片刻,已然有些出神。
坐上计程车,往远郊驶去。败落的银杏道、参差的建筑物、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都渐行渐远,极目远眺犹如积木搭建的城池。灰蓝天幕吸饱了横流的物欲与霾气,依然万古常新地垂挂在那里。
灌入车窗的风吹得喻让额发飘洒,神色也恍惚。他不仅是从这座城市最繁芜的地段倥偬离去,也是从一场琐屑的悲欢离合中狼狈出逃。
他晕眩得像下船迈向暌违已久的陆地,有种整个世界都在从流飘荡的不真实感。
宁潇坐在副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默默看他。常理而论他们的视线会不期然撞上,喻让会对他笑,他只能尴尬地扭过头去。
然而没有,喻让没有看他。
那个青年倚在窗边,万象从那双沉静的眼瞳中倏忽而过,片影不留。
酒吧之后的见面,宁潇再没有体察过喻让的怆痛。他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的孩子,虽然静了点,总还能在阳光下漫步欢笑。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痊愈。他看上去还完好,是因为受过伤的那一部分,早已默无声息地死去了。
他这么看着他,只觉出能微力绌的难过。
喻让被卷进滔天的浪里,宁潇不但不会游泳,连一块浮木也没有。
……
傍晚,喻让独自在屋里收拾着东西。
宁潇以前在这儿住的不多,除了摆放些基本日用品,就是几件换洗衣服,屋子里原来的东西他似乎没有动过。
照理说主人不可能留下什么重要东西,但喻让也没打算乱翻。直到他放笔记本时,在床头柜的抽屉深处,见到一盒安全套。
他顿了顿,将东西放回去,思索了一会儿,去拉开了洗手间的柜子。柜底有半包过期的卫生巾,和一只未拆封的……情趣用品。
喻让环顾四周,终于明白违和感从何而来。一室一厅的屋子,不排除曾是一对情侣居住,不过这居住环境和装修风格,他曾在身边公子哥那儿常见。
实在不像年轻恋人的爱巢,反而像是藏娇小情人的金屋。
他心知屋主人的家底绝对不差,可这个朋友……为什么要把这样一间房子,以如此低廉的价格租给宁潇?
是自己想多了么。
只是臆测的事他不会多嘴,将东西收拣在盒子里放到柜子最里边,转而去拾掇别的物件了。
最大的箱子里,用海绵纸捆扎着楚砚给他画的那幅画。
他拿出来,只看了一眼,反扣着放进衣柜里,用成排挂起的外套挡住了。
窗外的枇杷花开得摧枯拉朽,稀薄暮色似旧物革新后遗留的灰尘。
从来春秋短暂,门缝处偶然窥见白驹飘过,转瞬就是冬天。
我好像又有啥没写清楚(憨批发言)
楚哥不是因为钱钱跟让让在一起的,一开始他拒绝了,是让让用他妈捅了自己一刀的事威胁的。
至于他渣不渣就见仁见智吧,本憨批也不造。
那么接下来能不能甜一章呢呜呜呜呜
第21章
“我好像有点小看你了,”电话那端的人低低地叹了一声,“找你的人比我预想的多。怎么办,为你善后我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喻让不吃这一套:“一来我并没有求你,再者,还有谁的手腕能越过你么。”
“这是夸赞?那我姑且受了。乔瑜倒好说,邵家比较棘手,说说看,你怎么搭上他们家那个混世阎王了?”
“邵炎?他算是……楚砚的朋友,我得罪过他,找我算账也说不准。”
“哦?”不置可否,或者说,显然不信。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没有温明宴插手,仅凭他那些布置,不到一礼拜他就得回去继续面对那些人。
现在,乔瑜联系不上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哪怕为了乔家的颜面,那些照片也暂时不会流传出去。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温明宴懒淡地笑了两声。
“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急什么,还没跟我聊聊你资助的小朋友呢。宁潇是吧,那回在酒吧好像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