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顾焱怒了一秒,立刻不怒了,他尬在原地,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

他在廊上烦躁地挠着头发,心想,这几年他对付谨云这么好,都不能打消付谨云离开他的念头,若是此刻还吼付谨云,付谨云是否会更加恨他?

他自动忽略嘴巴犯欠辱骂付谨云的那些话,只觉自己这几年的行径和舔狗有的一拼。

于是,顾焱委屈又愤怒地跑去厨房端了一碗煮南瓜。

顾焱走了,可房间里还有个鬼似的顾逍,付谨云心里悬着,不敢歇息,靠在床头看书。

顾焱端着煮南瓜走进来,他左右看看,见小饭桌在地上摔得四个腿都没有了,便把南瓜放在茶几上,再抱起付谨云放在沙发上。

卧室里是不冷的,但顾逍还是扯了毯子盖在付谨云身上。

顾焱则是满脑袋满手臂暴着愤怒的青筋,但他硬是忍着没有怒出声来,竟还蹲到地上收拾小饭桌与摔烂的碗筷。

付谨云抱着碗吃南瓜,眼神无处安放,一屋子要素太多,他竟不知看顾逍还是看顾焱。

“你们今天....不出门么?”付谨云一边吃一边小声问。

付谨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顾焱就控制不住地愤怒起来,他一下弹起,不过脑地吼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么?!这是我家!我修的房子!我不能待在这里么?!”

“闭嘴!”顾逍怒道。

兄弟俩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付谨云耳朵里嗡嗡直响。

顾焱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心虚地蹲下身继续收拾,嘴里还在逞口舌之快:“我想待在哪就待在哪,凭什么赶我出去,以为生个孩子我就要让着你是吧!”

等付谨云吃完南瓜,顾焱端来姜汤,他心里一直怒火中烧,可他不想在付谨云面前气急败坏惹得付谨云更加厌恶他,于是强压火气低声嘀咕:“感冒就别吃药了...喝点姜汤睡一觉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想吃的么?”

付谨云接过姜汤,没太听清顾焱叽里咕噜说了些啥:“啊?”

“我他妈问你还要吃啥!”顾焱骤然怒吼。

顾焱向来不控制自己脾气,想骂就骂,想打就掐,骤然气地胸口发闷,脑壳发胀,还要强忍怒火,已是极限,故而一会儿大吼大叫,一会儿轻声细语...很像神经病...

付谨云吓得一抖,也觉得顾焱精神失常...:“没...没了...”

付谨云喝了姜汤,兄弟俩的精神状态不明,付谨云不确定地问道:“已经年底了...我们还去天津么?”

兄弟俩又沉默了。

付谨云身上瘆得慌,看看顾焱,觉得顾焱又要发怒,看看顾逍,觉得顾逍更加阴郁。

兄弟俩已知付谨云的逃跑计划,峰远是无法直接到国外的,但是天津可以去国外,又不是兄弟俩的势力范围...

只要一个没看住让付谨云有可乘之机,付谨云便可以从兄弟俩身边逃走,等真到了国外,兄弟俩就彻底拿他没有办法了。若这次不行,就等下次出行....付谨云沉得住气,不会在兄弟俩面前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这不,顾逍和顾焱肉眼可见的情绪异常,付谨云还是能吃能睡,想着去天津,丝毫不管他俩为什么情绪异常...

付谨云放下碗,淡淡说道:“不去么...?”

顾逍翻着报纸,冷声开口:“去,等你感冒好了就去。”

顾焱还在气,气得快要死掉,他抱起付谨云放回床上,粗手粗脚地从床头柜里掏出几张膏药贴。

床头柜被他又开又关,开地格外粗鲁,关地也格外粗鲁,险些用两个动作拆了床头柜。

顾焱坐在床边,撕开膏药贴贴在头上,一连贴了好几张。

付谨云被兄弟俩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兄弟俩这般发神经究竟为何。

莫不是知道他贪了钱要逃?这不可能,兄弟俩若是得知他贪了那么多钱要逃走,肯定会骂他打他,将他关起来狠狠折辱...

付谨云低声问:“头疼了?”

因为怒气无处发泄,所以顾焱快要气出内伤,他气得头疼欲裂,赌气般吼道:“要你管!”

说完,顾焱钻进被窝,双手还胸背对付谨云躺下,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气死。

番外九 往事

顾逍顾焱携家带口乘坐专列离开峰远,没有直接去天津,先是到了周边的温泉山庄游玩。

顾逍顾焱在山庄遇到了军政界的熟人,随即便被拉走应酬。顾安和顾槐也与别人家的小孩玩在一起。

出门在外还能图个清闲,付谨云求之不得,坐着轮椅找到休息室来到吧台前:“一杯黑咖啡,再来块栗子蛋糕。”

休息室里放着唱片音乐,付谨云撑着脑袋在吧台前吃蛋糕看小说。

“谨云兄?”

付谨云诧异地抬起头。

“喔,真的是你!”来人惊讶出声。

付谨云思索了一会儿:“王树山?”

王树山在付谨云身边坐下,他是付谨云的大学同学:“好巧啊谨云兄!我听说你毕业后回到峰远担任总司令,没多久便生病退了下来,现在身体可好?”

付谨云无奈笑笑:“就这样吧。”

王树山看到付谨云坐着轮椅,但是双腿完好,他看着付谨云的腿,不确定地问道:“这是?”

“生病,腿坏了,走不了路,见谅。”付谨云温声说道。

王树山叹了口气,感觉物是人非:“哎...我听说你现在在军校做会办?挺好的,比带兵打仗好...说真的,当时听说你回峰远带领军队,我都不敢相信,怎么想,都觉得你文质彬彬不是带兵的...”王树山顿了顿,急忙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付谨云大变样,除了样貌与从前无异,性格态度全变了,看起来格外温和好说,所以王树山一时有些口无遮拦。

想当年,付谨云看似温文尔雅,实际心高气傲,从不拿正眼瞧人,骨子里还带点军匪的蛮横,他是省督军的独子,自然是怎么狂妄自大都无人敢言。当时,学校里没几个与付谨云玩得好的,付谨云也不爱与人交往太深,王树山的父亲那时候是少将,两人才偶有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