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包括许英在内,几位老教师相约在午饭后,来找秦元玉。
她们找到秦元玉时,秦元玉刚送别几位学生家长,拿着一面锦旗往校办去因为松宁三中食堂师生伙食的改善,竟有当厨师的学生爸爸信任起学校的办学水平提升,组织同班家长送来一面“心系学生健康,不负家长信任”的锦旗。
看着秦元玉手中颜色鲜亮的簇新锦旗,再看校办沿墙柜子里堆放的奖状、奖杯、墙上挂着的锦旗灰头土脸披满经年的尘屑,几位老教师心里不是滋味儿!
许英被身后两位同事向前轻轻推了推,犹豫着开了口:“那个,秦校啊,您是要把这边的锦旗都处理了吗?”
秦元玉有些错愕,很快,又反应过来,想了想,促狭地眨了眨眼:“是啊!我看这样校办环境挺乱的,几次和这边的刘主任说好好整理一下,她都说以前的旧物品堆放得多,没办法。所以,我想把柜子清理出来,放该放的东西,墙面也粉刷一下,换上展现咱松宁三中气象的宣传。”
“……这个哈”许英得到确定答案,心中更加难过,喉头发噎,“也的确是好事,可是,柜子里那些毕竟是有点纪念意义的东西,拿走有些可惜!”
另外两位老教师赶紧跟上:“是啊,那里面有二十几年我刚进校的时候,松宁三中拿到全区评优的奖状!我们松宁三中以前在区里也是挺光彩的!”
“那时新城还没建起来,别说老城附近的居民,就是各镇、各乡的中小学,也知道松宁三中算一块响当当的牌子!”
见秦元玉笑而不语,许英更努力地表述:“要不是新城起来后,老城这边有些跟不上,导致我们松宁三中的生源……教师们也散了劲,不至于‘腰’软了,没有新的荣誉进来!”
她侧旁的老教师不舍地看着柜内的奖杯,甚至开始抹眼泪:“校长,那些毕竟是我们以前跟着几任校长打拼来的成绩,留在这里,也算我们一份有底气的记忆。要是拿出去,我们心里那点底气也要抽没了!”
另一位老教师急急指着一个奖状:“您别认为这些没什么意思。就说这张奖状,是松宁三中九六届的学生一起得的,他们当中现在有人已经拿到全市先进个人了!假如他们将来回校,看到奖状没了,心里肯定不高兴的!”
可秦元玉明明看出她们的不高兴,还是拿着手里的锦旗在柜子和墙边转着:“我怎么还是感觉,把它们空留在校办这里吃灰、占地方,不太合适呢?”
***
“小秦老师,你别不高兴了!来来来,我这里有好吃的,我儿子从国外带回来的,尝尝。”
“谢谢,这个太甜了,我不想吃!”
闻映台走出去了,秦不觉倒是回来了。
梁老师瞥见闻映台没放好的笔记本,目光动了几动,热情地拿出零食,拉住了面色不算愉快的秦不觉。
秦不觉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友好以前,梁老师明面上说他是教师之家的培养出来的栋梁之材,暗里没少和贺老师说他是个关系户,对他的教学能力时不时透露的怀疑,比闻映台挑剔他还刺人!
所幸,他的心理够强大,不像“闷嘴葫芦师傅”给刺了几下就写出那封信。他想创新授课照样创新,他尽可能运用自己在大学接触的前沿知识与技能,结合父母所在示范校最新的教、研方法,来不断提升、展示自己够硬的教学能力。
当他的教案被年级组长与其他语文老师惊叹,在办公室赞不绝口时,梁老师再不服气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秦不觉感觉自己赢了,赢在他和闻映台有一样的气质!
所以,刚才秦不觉气哼哼到操场上跑了几圈以后,就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可以回来备课啦。
梁老师看着秦不觉无所谓的样子,就头疼这家伙皮糙肉厚不知冷暖。
看着左右无人,梁老师索性走到闻映台的办公桌前,把她常用的笔记本悄悄抽了出来。
秦不觉吓了一跳:“你干嘛?趁闻老师不在动人家东西不合适的!”
“备课的本,又不是日记,看看不要紧的。”梁老师讪笑,坚持把笔记本打开,推到秦不觉面前,“你看看她这里面记了什么再说。”
“我不看!”秦不觉看不惯梁老师如此的做派,面对笔记本,把头扭了过去。
梁老师气急无奈,只能自己找出、念着闻映台笔记本上的部分内容:“八年级下学期第一周,小秦老师公开课,《社戏》,优点,课文讲解方式独特,内容新颖,课堂气氛活泼,很能吸引学生注意力……”
秦不觉忍不住支耳听着,心里得意,忽然有点想念他那“闷嘴葫芦师傅”。
梁老师不高兴地瞥着他,继续念:“欠缺:引入课外内容过多,没有清晰向学生突出《社戏》的中心思想,与学生过于活跃与长时间的互动分散了学生课文学习的专注,得不偿失……”
“什么叫得不偿失啊?”秦不觉“唰”地站了起来。
那节公开课,他精心预备了不少时候,引入的课外内容相当丰富,自信能帮助班里缺少大量阅读基础的学生拓展新知识,怎么就变得得不偿失了?
当时课后,闻映台也没和他提出这样的意见!
她背后使劲挑刺,不过还是想证明自己,把他这个高才生比下去么?
第87章 不知该干嘛
“嗨嗨,你们听说了吗?校长办公室旁边的那间校史荣誉室要改为沙画教室嘞!”
“真的?”
“怪不得,昨天我看操场边放了一堆沙子?可在那边玩沙画,校长不怕脏吗?”
“没准章校长想和我们一起玩呢。”
“你们傻呀!章校长多能干啊,他说会给我们引进电子沙画台。操场边的沙子是重垫跳远沙坑用的。”
“哇,太好了!”“现在的沙坑谁敢跳啊,你们男生喜欢在里面打架不算,还往里面扔垃圾、倒水、吐唾沫。”
“嘿嘿,那是章校没来以前。现在谁还搞那个呀?都有沙画玩了。”
冯亦晨也不甘心自己的奖杯进不了荣誉室,上好一天的课,跑进校长办公室,和章形树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进教室,快嘴八哥一样向同学们传达刚得知的好消息。
魏羽妍几个女生听得新奇,连一惯早晨进校后就埋头苦读英语的林润也被引吸过来,眨着漂亮的眼睛提问:“冯亦晨,从没听你说喜欢画画呀?”
冯亦晨一屁股坐上了钱铎的课桌:“那是你们不知道,我幼儿园和小学三年级前画画好着呢!不管是班里还是兴趣课的老师,都说我很有想法,而且画什么像什么。”
“你吹牛吧?”魏羽妍不信,“以前林润画板报那么忙,也没见你帮忙过。”
“嗨,不谈了,那是我妈不让!”冯亦晨夸张地手捶大腿,“她非说我在她肚子里就接受的英语熏陶,是一定要往英语高级人才发展的,在嘉桥不过是权益之计。所以,四年级就把绘画课给停了,进了初中更是不让我碰画笔了。”
“所以,你才在课本和作业上画那么多卡通吧?”林润趴在两个胳膊前,小孩声问:“你画的真得挺好看。”
“那是!”冯亦晨握着拳曲胳膊,显示他看不出肌肉的细胳膊力量,“我要好好利用章校给我们办的沙画教室,展示一下我的风采。”
耿鑫喆赶紧起哄:“你个老六,我等你奥利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