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玑和沈秀坐在暴雨初歇的凉亭中, 看着苍婪和涂山白在院内给花树施肥。
苍婪看着这几株枝叶茂盛, 长有尖刺的花树, 不由疑惑道:“如今正值三月春季, 为何这花树还不开花?”
涂山白也疑惑:“不知为何,这棵花树自我将它移栽至院内,便不见它开花, 整日浇水施肥精心照料,却连颗花骨朵都未曾见过,难道是水土不服, 不喜欢我这院内的环境。”
苍婪对种花倒是一窍不通,她转头看向玉璇玑,问道:“娘子见多识广,能看出这花究竟为何不开么?”
玉璇玑靠近这株浑身长刺的植物,观察着它的叶片和藤株,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青翠硕大的叶片,摇摇头:“我从未见过此种植物, 不过看它的叶片,倒像是一种蔷薇, 也不知开出来的花究竟是什么模样。”
话音刚落,须臾间,指尖一阵刺痛,玉璇玑深吸一口气,将手指缩回来,方才抚摸过叶片的食指被扎破,一滴鲜红的血液从指尖缓缓渗出。
苍婪见状握住玉璇玑的手指,将她的指尖含在嘴里,慢慢吮吸舔舐着那处细小的伤口。
涂山白见状不由自主地开始龇牙,捂着沈秀的眼睛,将人抱起来转身就走。
院内只剩下苍婪和玉璇玑二人,苍婪舔着玉璇玑的指尖,一阵痒意袭来,玉璇玑蜷缩手指往后一躲,却被苍婪直接用牙齿咬住了指关节。
龙涎已经从针尖状的细小伤口,丝丝缕缕地渗进玉璇玑的肌肉和骨血之中,小腹一阵热意袭来,玉璇玑的眼角仿佛沾染了一层胭脂,她无奈地说:“这个小伤口不用舔,过个一时半会儿就好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苍婪搂着玉璇玑的腰,笑着说:“娘子明知故问,我就是有意的那又如何,娘子还能不要我了吗?”
玉璇玑无奈地用手指戳戳她的脑门,目光被这株植物的叶片背后所吸引。它浑身上下长满尖刺,叶片却异常光滑,可背后却有一根尖锐纤细的小刺,被叶片尽数挡住。
玉璇玑指着叶片说:“阿婪你看,有刺。”
苍婪直接将玉璇玑打横抱起,足尖点地飞进偏院之中:“不看不看!”
玉璇玑被轻轻地放在床上,苍婪挥手关上房门,掀起被子将两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黑暗中,玉璇玑的嘴被轻轻地叼住,她情不自禁地用双腿缠住苍婪的腰,挺起腰肢贴近她。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玉璇玑被苍婪咬住脖颈,忍不住问:“怎么用被子蒙住了,你不是最喜欢看我的脸么?”
苍婪三下五除二褪去玉璇玑的衣裳,贴着她笑嘻嘻地说:“娘子说过,在外面要低调,尤其是在别人家做客的时候。”
玉璇玑用双腿夹着苍婪的腰,听着身下的木床吱吱呀呀地晃悠着,笑着说:“今日怎的如此谨慎,还是我认识的那条小坏龙么?”
苍婪抱着玉璇玑的两条腿,用被褥将两人的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连头和脚都不放过:“既然娘子嫌我太过矜持,那我抱着娘子出去。”
说罢,苍婪便搂住玉璇玑的腰,将她从被褥深处捞出来,用被子卷着她的身子打横抱起。
玉璇玑见状连忙伸出手搂住她的脖颈,摇摇头说:“说说而已,不准出去,会被看见的。”
苍婪原本只是想逗逗玉璇玑,却没想到平日在床上主动的娘子竟然也会脸红,便笑着说:“无妨,娘子莫怕,我有神力,在外面也不会有妖怪看见。”
玉璇玑睁大眼睛,摇头道:“不行!”
苍婪继续说:“不如这样吧,我们回龙潭,在那棵菩提树的树冠上,娘子觉得如何?”
玉璇玑惊讶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吞了吞口水,随即又被苍婪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我就知道娘子面皮薄,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愿意的。”
天色渐晚,蛮荒的夜来得快去得晚。
夜深人静之际,偏房内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细碎的轻吟,还有银铃般的笑闹声。
院内暗香浮动,白日里那株只长叶不开花的植株,茎叶上断断续续地冒出密密麻麻的花骨朵,在夜空中悄然绽放出艳红诡谲的花朵。
夜已深,院内出现一只前来觅食的小灰鼠,它嗅了嗅气味,准备进入庭院厨房偷吃涂山白的粮食。
一阵吱吱叫剧烈地响起,小灰鼠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道残影。盛开的红色蔷薇颜色变得更加妖冶,味道浓郁香甜,它的花蕊张开,一条条密密麻麻淡黄色的细丝悄无声息地缩回去。
第二天一早,苍婪是被一阵惊呼声吵醒的。
昨天两人折腾到深夜,玉璇玑还在熟睡,苍婪揉揉眼睛坐起来,披上外衣穿上鞋,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来到外面的庭院。
入目便是一片红艳艳,顺着墙根蔓延至墙头,只见昨天白日那株连花骨朵都没有的蔷薇,一夜之间便开得满满当当,花团锦簇。
苍婪睁大眼睛,愣怔道:“这是昨夜的蔷薇?怎么一夜之间就开满了,难道是幻术?”
涂山白摇摇头:“不清楚,我也未曾使用法力催生花骨朵,当真是奇了怪了,为何一夜之间鲜花盛开还蔓延至此,难道是你的龙息所致?”
苍婪摇头不语,一转头就看见玉璇玑从偏房中出来,只穿着一件单衣,便快步走过去,将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肩头:“外面冷,娘子当心被风扑着了。”
玉璇玑摸着苍婪的手腕,笑道:“怎么起这么早,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苍婪转头看向庭院左侧的墙根,玉璇玑顺着苍婪的目光看去,眼神微微一滞,喃喃道:“这是……开花了。”
苍婪一条手臂搂着玉璇玑的腰,搀扶着她下了台阶,轻声说:“娘子慢点,别累着了。”
涂山白抱着双臂站在一侧,冷冷地看着这两人当着自己面你侬我侬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地说:“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怀孕了呢,怀孕也没这么娇贵”
话音戛然而止,几只叶片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涂山白,锋利的叶片边缘斩断了她的几根发丝,轻飘飘地坠在地上。
涂山白双指夹住其中一枚叶片,皱眉道:“苍婪,这叶片是你射出来的,你我邻居这么多年,为何要偷袭我?”
苍婪莫名其妙地疑惑道:“谁偷袭你?我还未挨近这株蔷薇,况且本王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小人,在娘子面前休要诽谤我。”
涂山白捏着这枚叶片,来到这株蔷薇前仔细对比,发现这竟是它的叶片:“不对,若不是你欺负我,这蛮荒谁敢对我动手?”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玉璇玑挡在苍婪面前,说道:“我相信阿婪的为人,也知道她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与阿婪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知道她虽顽皮,却不会轻易伤及性命。”
苍婪从身后拥住玉璇玑,用下巴磨蹭着她的颈窝和侧脸,点头道:“娘子说的是,还是娘子懂我向着我,否则我真的要被这只臭狐狸冤枉了。”
发言倒是茶香四溢,涂山白咬牙切齿地把叶片往地上一丢,愤愤地站在一旁,说:“难不成真的有人要暗杀我,可是我昨天已经将玉摇光的结局重新改回来了,还是那群妖怪看着我改的。”
这株蔷薇树动了动,一片片鲜红的花瓣窸窸窣窣地坠落,无风自动。
玉璇玑目光微怔,转头盯着这株蔷薇,须臾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或许真是前来寻仇的,涂山,这几天我们暂时不要出门,有阿婪在,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