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玑那么爱她,而且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是蓄意接近她呢。
这不可能。
苍婪的呼吸渐渐变得混乱起来,她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这些天经历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苍婪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错乱了,才会觉得玉璇玑是想要她的身子给别人做躯体。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苍婪根本无法想象,所以她决定不要再胡思乱想,万一这一次真的冤枉了玉璇玑呢。
恋爱脑真可怕,苍婪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却不敢问出口,生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玉璇玑会和她撕破脸皮。
若是真的这样,苍婪就再也不能体会的玉璇玑最后一点温情了。
这么多年来,苍婪从来没有在什么人身上栽过,她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且从未出过错。
这一切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已,苍婪心知肚明,原本她想着照顾玉璇玑到崽崽出世,现在看来,如果不走的话,说不定就等不到那一天了。
趁着玉璇玑熟睡,苍婪轻轻地用手在对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这一下玉璇玑就不仅仅是熟睡了,她的感官已经被苍婪全部封住,就算是发声天大的响动,她也不会醒过来。
苍婪再一次拧开青花瓷,那一扇暗门徐徐打开。
回过头,苍婪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玉璇玑,喃喃自语:“娘子,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长长的甬道内依旧还是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苍婪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此刻她的心也像现在这样,那么冷那么冰,无论什么都捂不化,也暖不热。
密室这条通道又长又黑,似乎看不到尽头。
苍婪就想这么一直不停地往前走,她不想看到希望,不想看到接踵而至的光明,也不想看到尽头。
但是这条路总有抵达终点的时候,苍婪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两只手贴在冰冷的青铜门上。
紧接着,青铜门打开,苍婪走了进去。
青铜门关闭的那一瞬间,苍婪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眼前的这座招魂阵似乎和上次苍婪看过的不一样了,上一次她来的时候没有看仔细,那些招魂幡似乎被动了位置,而且颜色也比之前更崭新了。
摆放在透明琥珀球中的这颗龙头骨依旧还是以前的模样,苍婪想,如果这条龙真的复活了,她一定会亲手宰了她,然后毁尸灭迹。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另外一条龙的踪影了。
即便这条龙是玉璇玑最深爱的又如何,她也只不过是条死龙,折腾不出什么水花的。
不过,苍婪的心里又有另一种猜想,她之前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的是,一个人心里的白月光是永远无法被取代的,更何况是死了的白月光。
想到这里,苍婪露出了凶相,她才不管什么死着活着,只要是阻挡在她和玉璇玑中间的绊脚石,全部都会被苍婪无所不用其极地全部清除干净。
苍婪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她只知道只要所有的障碍物全部都清除干净了,这样她就能占有玉璇玑的身体。
只要身体是她苍婪的,相信过不了多久,玉璇玑的心也会是她的。
苍婪丝毫不觉得自己是网络小说听多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替身和小三的头衔。
这些阵法倒是没什么别,不过苍婪发现,在这只巨大的龙头骨下面,摆放着一块稍微有些小的细长骨头。
苍婪轻轻一跃,直接跳到了祭坛上面,所幸的是,没有任何的机关启动,她松了一口气。
这颗透明的琥珀色圆球没有可以打开的地方,苍婪围着这颗圆球转了好几个圈儿都没找到,最后她透过这颗圆球,目光锁定在那块很小的骨头上,却发现这好像是人的肋骨。
苍婪一阵心惊肉跳,这条肋骨上没有名字,也没有姓氏,可是苍婪总觉得这条肋骨是玉璇玑的,可是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这就是玉璇玑的肋骨。
如果真的是肋骨,玉璇玑为什么要抽出骨头和这颗龙头放在一起呢。
其实这个问题早就不是什么谜底了,苍婪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殉情这个东西,苍婪不明白,一条死了的龙,为什么玉璇玑连死了都让她不得安生。
而且这条龙看样子死得很惨,早就魂飞魄散了,要不然招魂幡和结魂灯都在,为什么过了这么年,这颗头骨依旧是头骨,察觉不出来任何的灵魂波动呢。
苍婪淡然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那根肋骨上,她动了动嘴唇,决定回去再验证一下。究竟是不是玉璇玑。
如果不是玉璇玑的,而是杀掉这条龙的那个仇人的,苍婪决定当做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在招魂阵法当中徘徊了不知道有多少圈,苍婪始终不敢走出去。
明明早就知道结果了,可是苍婪却还是想再验证一遍,只要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就会全身心无条件地相信玉璇玑,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
苍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青铜门,当这扇门重重地关闭之后,她的心也跟着慢慢地合上了。
走出密室,来到卧室,眼前是一片亮堂的光。
苍婪头一次觉得灯光如此刺眼,那是她不久之前打开的台灯。
苍婪之前听人说,如果做了噩梦,或者是在梦里说梦话,就要打开一盏灯,无论多亮,都可以驱逐梦中的恐惧。
这句话其实说得还挺有道理的,苍婪能察觉出来玉璇玑镇定了不少,在梦里也不说胡话了。
不过苍婪还是觉得可惜,如果她没有把这盏台灯打开,而是继续关闭,说不定还可以窥听到玉璇玑内心深处的更多秘密呢。
苍婪的脸半张在亮光中,另外半张却藏在黑暗里,看不清瞳孔,也看不清里面流转的情绪。
趁着玉璇玑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苍婪慢慢地勾起嘴角,手指抚摸着女人的脸颊,喃喃自语:“娘子,你该不会为了她殉过情吧……”
苍婪仿佛一只被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双目无神,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很,她继续说:“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她把命给过你吗,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你能告诉我吗?”
玉璇玑此刻感官全部被封住,她回答不了苍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