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娘看着他脚下那片泥土,脸上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她本以为绿俪是死于其他女人之手,没想到是死于哑奴之手。哑奴做死侍时,精通一些药理,要想给绿俪下药且不被他人察觉,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绿俪从怀孕到生产,几乎没有一天好过。
哑奴也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他知道绿俪以为自己怀孕便有机会可以取代如娘,便可以在府里生下李别的长子,从今往后身份地位便都不一样了。一个甜水巷的妓女看到了日后无尽的荣华富贵,她不得死死护着自己这一胎。
所以无论孕中多么的辛苦,痛苦,绿俪都会咬着牙坚持下来。
哑奴认为,人死是最轻松的事情,活着,但是不得已饱受煎熬比死了还难受。
他每次用药都很注意分量,直到她生产之日,便毒发血崩而亡,普通大夫根本不易察觉。绿俪是拼命生下死胎后才死的,他早早买通了绿俪身边的丫鬟,让丫鬟故意抱着死胎给绿俪看,恐怕那个时候,绿俪才会真的生不如死。
但是她怨不得任何人,大夫早早劝过她,她这一胎耗损母体之重,留不得。但是绿俪怎么会放过这个翻身的机会了。
看到死胎那一刻的时候,冰冷的绝望遍布她全身,她算计来的一切,终究付之一炬,如云烟而散。下体的痛苦让她失神,没有力气痛哭一场,只能静静等着死亡的召唤。按照她的性子,好不容易爬到这一步又怎会轻易屈服,命运的手掌将她按死在地,她又不得不服。绝望与无力交缠相织,将她拉入无间的地狱。
哑奴坐在屋顶看着那屋子里来来往往匆忙的人,他安心的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宁静,终于,帮她处理掉第一个人了。
他们,一个一个,谁也跑不掉。
“何必拉你下水了。”如娘声音有些无力。
哑奴自己本就陷入旋涡之中,却又为她暗中处理掉这些人。
如娘眼中含泪,望着他。
他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如娘。不是的!不是的!是他愿意下水的!
他虔诚又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如娘脸上的泪水,温柔万千。
那日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彼此对彼此不再是怜惜或是恩情,而是两个人即将溺水之人找到了彼此间的救赎,被逼到绝境之后的疯狂,早就在二人心中埋了根。
如娘默许了哑奴所做的一切。李别身子好转之后,倒是玩的越来越花,妓女不够,去找小倌。如娘丝毫不在意,也许在她那日看见爹娘尸身上伤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是哑奴陪着她,伴着她,帮她报仇。
乱吃丹药的李别,某一夜终于在某个小倌床上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如娘故意第二天大摇大摆去接人,这下子周围的人都知道李别竟然是在小倌床上病倒的,笑话了好久。
那些小妾们大多被李别自己处理了,只剩下几个还算安分的,如娘见她们当年也是被逼,给了够她们活下半辈子的银钱,让她们走人了。
这一次,李别醒来,才发现,这府里的天早就变了,身边的人都是不曾见到过的。
如娘每天脸上带笑给他喂药,滚烫的汤药直接灌入他口中。他紧闭着嘴不喝,哑奴有的是撬开他嘴的办法,一开始他还破口大骂,哑奴直接拔了他的舌头,这下子李别才是开始真的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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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2 69 见晋王
李别一日一日躺在床上,哑奴是知道如何折磨人的,他让人专门盯着李别,在他快睡着之时想尽办法折磨他,不让他入睡,一连接着几天,李别觉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
久而久之,李别就成了那副将死的模样。如娘不想将晦气拖到年底,年前准备处理掉他。没想到,哑奴倒是快了一步,在人将死之死时拖去深山,用刀刃将他的大腿割开放血,冬日山里的野兽闻着血腥味儿都一个一个出来,扑过来像撕咬小兽先一样将李别叼在嘴里。
李别失声大喊,惊飞一片树林的鸟,哑奴掏了掏耳朵,转身就爬到高处看着。看着李别被野兽一步一步撕咬,大块大块的肉掉落,尝了鲜味的野兽哪里会放过,几头聚在一起啃食。等咀嚼的声音淡去之后,雪地上只能下大片的鲜血,哑奴看着那些残尸,将它们放入准备好的袋子里。
然后带回李府,如娘知道后便对外声称李别大雪之际去寺庙祈福,谁料想雪太大迷路,被野兽袭击至死。无人怜悯他,那些被他折磨过的女人在他下葬时,都忍不住对着棺材淬一口。
之后,如娘将几家铺子握在自己手中,不断的做大,她成了照都城中为数不多的大店中,唯一的女掌柜。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她还要帮哑奴洗刷冤屈,日后,哑奴就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身边,她所爱之人再也无需东躲西藏。
(回忆结束)
哑奴将如娘揽入怀中,将被褥重新盖在两个人身上。如娘难得的乖巧,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乱动。如娘闭着眼睛,想着何时告诉梁严他父亲的事情。她深知梁严此人,虽看起来有些呆做事又夸张至极,但在这杀人无形的官场,他能够安稳活在其中多年,说明他不蠢。
宁北将军当年之事,震惊朝野,那个名义上死了23年的宁北将军,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告诉梁严,他父亲并没有死去,他会如何想呢?他会选择不信吗?如娘这个筹码太有诱力,让人无法拒绝。
几日后,梁严不再好推脱着不去晋王府。
他走进晋王府的时候,晋王还左拥右抱着几个衣着裸露的美姬喝酒作乐。晋王放下喂美姬喝酒的酒杯,脸上的笑意渐渐说起。大手一挥,那几个美姬含笑扭着腰退下。
“贤侄,身子可好些了?”晋王满脸的“关心”。
“多谢晋王关怀,臣已无大碍。”梁严听见那声“贤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他最不喜欢与他人搭上有些没的亲戚关系。况且这晋王本就与他无太近的血缘关系,不过是几个先人有些血缘关系而已,传到他们这一代,几乎就无关系了。
晋王感觉到了梁严的疏离,既然他好小子不吃这一套。晋王也不打算继续用动之以情这套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希望梁大人早日放了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梁严听了心里不忍发笑,陈独所做之事,哪件无辜了?
“咳咳,他所做之事,也是家事,是梁大人手伸的太长了。”
“家事?臣不知道臣未来的夫人被陈独私自绑走,受尽虐待,怎成了他的家事?”
晋王在梁严之前想好了各种说辞,甚至想到梁严会什么。哪里想到他竟然说那女子是他未来的夫人。晋王此时才意识到,梁严是护定了那女子了。
“臣与那女子两情相悦,陈独非要插一脚,做出夺人妻子之事,殿下与臣说是家事,臣是死也不能应。陈独,臣不仅不能放,还要送去北镇抚司。”
“梁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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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最近人好少啊啊啊啊啊啊,珠珠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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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3 70 归还你父亲遗物
“臣如何?”梁严直视他的双眼,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晋王看着梁严今日定是要个说法了。若是继续和他硬来,陈独一定救不出。晋王也是恨陈独自己找死,谷州青水县县丞现如今还不能撕破脸皮,短时间也中找不出这么合适新县令人选,而且他们合作多年,他手上有太多证据了。只能先将他不中用的儿子救出来,救不出也不要紧,毕竟他亲哥哥燕王,本就不介意拉梁严下水。
一个有共同目标的敌人,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