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前几年去人?烟稀少的地方看看壮丽盛景,这次她们去县城、下乡,在斑驳的小巷里体悟人?们平凡而饱满的人?生。
一路走着,也将创立不久的“未分?化者基金协会”进一步发展,竭力帮助那些因不能分?化而被抛弃、被歧视,连教育权利都被剥夺的普通人?。
旅行结束,回到B市的那天晚上,郁落忽然问祁颂:“你想要一个孩子么?”
她们一直在享受二人?世界,从?未考虑过让小家加入新成员。
祁颂也定期去医院注射Alpha的避孕素,这样便能安心标记郁落,而不至于让郁落怀孕。
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和郁落将一生只有彼此。
因此听到郁落的提问,她不由有些警觉起来:“姐姐想要孩子?”
“听起来你似乎不太想要呢。”郁落轻笑道。
默了默,祁颂闷声说:“如果没?有孩子,姐姐就永远最爱我。”
“你担心爱被分?走?”
郁落摸摸她的发顶,慢条斯理?地柔声说:“我倒是觉得不会如此。孩子的存在,只是让我们拥有新一份可以无私付出的爱。”
“不管有没?有孩子,我永远最爱你。”
听她说得坚定,祁颂眉眼的紧张渐渐散了一些。
“你听起来有点想要孩子。是旅行过程有什么感悟么?”
“嗯......我们最近踏遍四处,看尽人?间百态。”郁落认真地说,“遇见的所有孩子,竟都多多少少被家庭摧折。”
“或是生来就被当做养老工具,被当做操持家务或赚钱的机器,被当做获取彩礼的资源......”
“或是真的获得爱意,却也常被以爱之名打压、控制.......”
“我们试图帮过一些女孩,也因此更清楚其间的种种不堪。”
“我曾经以为?我和你是世间少有的家庭不幸者,却不想这就是当今社?会下的缩影而已。”
“所以,我开始憧憬......”郁落的眸中有光亮闪烁,“能不能有一个孩子,她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两个人?纯粹地热爱和期盼,等出生后,她也可以自由而恣意地生长,只要不伤害别人?,她一切天马行空的想法和行为?都会被鼓励和支持......”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就是为?被爱而孕育、出生的。”
郁落轻轻笑起来:“我小时候就曾反复幻想,自己?来生会是这种幸运儿。”
“但是我现在觉得,不用?等来生这个幸运儿可以是我们的女儿。”
末了,她眨了眨眼,悠悠地说:
“而且,到时候还可以给女儿开家长会呢。我家长会瘾有些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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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生孩子的问题,自从?那天表达了一番想法后,郁落就没?有再?提。
祁颂知道郁落是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也会完全尊重自己?的意愿。
她一时陷入纠结。
郁落那天的说法其实戳中了她的心她和郁落一样,都被亲人?抛弃,都有不幸的童年。
她们天然对家庭的议题敏感,并总带了一种理?想的憧憬和幻想:世界上能不能有一个足够完整、幸福、自由、愉快的家庭存在。
既然她和郁落有富足的经济条件,对彼此的爱意深沉隽永,也曾在成长过程中对亲子关系反复体会和思?索,天然拥有相应的责任感。
出生在她们家的小孩儿,该有多幸福?
一想到如此幸福的孩子会是她们的女儿,祁颂就忍不住感到幸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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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的第二天,祁颂主动去体验了一番分?娩的痛苦。
虚弱地从?体验室出来,她有些犹疑了。
“真的很疼的,姐姐。”回家的路上,她认真和郁落说,“你知道我挺能忍受疼痛,但方才还是受不了。要不我们就别......”
郁落似乎有些走神,没?有听她说话。
她正望着窗外,现在车身经过一所中学门口,恰能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儿撞进母亲的怀里,笑容明媚恣意。
祁颂没?等到郁落的回应,偏头沿着女人?的目光望去,一时微怔。
母女关系对郁落而言大概是永生难以释怀的命题。她和郁妍先?是生离,后有死?别,满满当当全是遗憾。
祁颂抿唇,到嘴的话散尽。
郁落回过神来,清润的眼眸流光,朝她笑道:“这所学校好像是家长会刚结束诶?每个孩子都挽着自己?的家长。”
郁落对家长会有情?怀,祁颂高?中就知道了。那时郁落给她开家长会,总是兴致昂扬,不惜为?此推辞工作或宴会邀请。
“妈妈在信里说,她曾经并不期待我。”郁落似乎并不完全没?听见她方才说的话,缓缓道:“后来差点流产,她后怕得想哭,只是因为?我是她的孩子。”
“你说,那种血肉相连的心疼,到底是什么感觉?”郁落靠在她肩头轻轻问。
祁颂握紧郁落的手,心里涌起一种的涩意。
这一瞬间,她明白生育的疼痛大抵是比不过郁落心理?上待弥补的疼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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