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时她既不知晓他叫都柏德,也不知晓他要做什么。她看过去,第一直觉他好高,如一座沉默的黑塔,横亘在房间中央。男人看过她的资料,再将她打量一圈,颔首摆手,让她进去下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里,挤满了和她一样、穿着白裙的女孩。她们自发地三两成群,神情紧张地说着什么,时不时比划一个手势,用手指向天上,表情预示着不祥。
顾双习依旧不懂,索性继续躲在角落,试图整理思绪她确认自己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这里既没有父亲,也没有家。她被抛弃在此,孤身一人,前路亦茫茫。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房间里嗡嗡的交谈声都渐渐地低了下去,女孩们分散开来,去做自己的事。
直到门突然再一次被打开,进来两名军人,带走了顾双习。
她跌入更深的茫然中,被他们左右押住手臂,推着往前走。走过一段漆黑幽长的走廊,尽头一扇门打开,她认出来是方才见过的、那名黑塔般的高大男子。
男子却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投向房间中央。
她注意到这间房间光线充足、装修考究,几名衣冠楚楚的男士候在此地,被他们围在正中央的,则是一位尤为出挑、挺拔的男子。
男子黑发黑瞳,亦着一身黑衣,衬托得皮肤苍白如大理石,连带着乌黑眉眼,都好似蒙上一重冷冽的煞气。可他看向她。
他开口问话,口吻倨傲,流露出习惯发号施令的高高在上,这份傲慢却无法震慑她分毫,因为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顾双习迷茫地张着嘴,试图解释她的不理解,直到男子察觉她的异样,换了一种语言她终于听明白,他在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告知她的名字:Cecily ? Grant。在她出生前,母亲便敲定了这个名字,可母亲却没有机会亲口如此唤她:母亲死于难产,是父亲独自将她抚养长大。
她注意到,在得到她的名字后,男子没有表现出“问题被解答”的释然神情,他只说:“你跟我走。”然后她就只能跟着他走,因为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都聚拢过来,把她牢牢地困在人群中。
她没想过逃跑,只觉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她跟在男人身后上了车,隐约猜到他是要带她回家,回他的家。那一刻她恍恍然地意识到,或许她已永远回不去她自己的家了。
从她降临在这个陌生世界、同这个男人相逢开始,她便成为一叶扁舟,被紧紧地缚在了他这根木桩上。此后任凭风高浪险绝,她亦不能挣脱开那条缆绳。
她第一次来到南海湾的皇帝府邸,首先被此处的漂亮景色惊艳。
不论是府邸建筑本身、还是与之配套的花园与草坪,无一处不精致秀美、堂皇富丽。身着统一制服的仆佣在大门外排成两列,迎接他们归家。尽头伫立着另一名中年男子,两鬓已染斑白,见到了顾双习,先惊讶地挑起眉毛。
男子平淡地介绍道:“文阑,府邸管家,以后你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就直接找他。”
文管家立刻堆砌出灿烂的微笑,向顾双习鞠躬行礼:“竭诚为您服务。”
她不知所措,求助般地看向男子,他却似被这一眼取悦,忽而伸手牵住她,带她走进了府邸。
他领着她把府邸上下参观一遭,逐一介绍房间的用途,最后在一扇门外停下脚步。他说:“这里是我们的卧室,以后我们就睡在这里,我们一起。”
男子推开门,她看清卧室内的装潢。除去床柜桌椅等必要家具,房间内再无多余物件,连床品都是纯黑的,整体氛围清冷、肃杀,像极了他这个人。顾双习愈发不确定他的身份,更不知道该怎样同他相处,直觉一阵寒气自脚底板升起,侵袭至天灵盖处。
然后,他用手掌拍了拍她的臀。
男子轻声说:“现在去洗澡。”
0016 第十六章 双习(H)
她记得那天,她洗了澡。
男人没有另外给她拿衣服,她只好在身上围了一圈浴巾,就那样走出来。
他已经在别处洗过了澡,正坐在床沿等她。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视线触及她的瞬间,一时怔愣。
然后他说:“过来。”
她有意拖延速度,尽管她明知这不过是徒劳。
望见她犹豫迟缓的脚步,男人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在她离他仅有一臂之遥的距离上,骤然伸手、将她扯进自己怀中。
此前,她从未和父亲以外的男人有过肢体接触。即便是父亲,在她十四岁以后,也鲜少同她拥抱。陌生男子的气息与热度,令她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她却明知她无法逃跑,也无路可逃。
大床极软,她陷在被褥间,仿佛落入云端、即将沉眠。
然压在身上的男性躯体又是沉重的、健壮的,是睡梦中难以忽略的重压,何况他还正在将亲吻烙印在她的身上。男人下巴上的胡茬儿稍稍冒了尖,蹭在她皮肤上,引起瘙痒感,进而诱发战栗。
仿佛察觉到她的恐惧心情,他的吻转化为安抚地、轻柔地,仿佛势要用这种亲密接触的方式,使她向他完全地打开自己。
遭遇危险的蜗牛会下意识将自己藏进壳中。
她无处可藏,连最后一条蔽体的浴巾亦被扯开、扔掉,把她完整地、赤裸地展现在男人的眼前,由他观看、赏析,以食客与买家的身份,决定要从何处下刀切割。
他先将脑袋埋在她颈间,贪婪汲取着体温,以及与他同款的沐浴露的清香。大餐业已上桌,宾客不必急着动筷,今夜漫长,大可以慢慢享用。
男人手指修长,指腹与指侧俱因多年的习武与写字而生出片状厚茧,抚在少女柔软细腻的身躯上,所到之处皆引发一阵浪潮般的颤抖。
仿佛是于心不忍,亦或者出于戏谑,他安慰她:“不用害怕,这本是一桩好事,我们都可以从中得到快乐。”
然后,他的唇和他的身体一起往下挪动,从锁骨到胸乳,再到袅袅一握的腰,最后是双腿之间。她想踢他,腿根却被男人施力按住,不允她乱动,更不准她反抗。
他将亲昵暧昧的吻落在她的大腿内侧,再缓慢上移,直到鼻尖抵住阴蒂。
先是轻轻呵气,再用手指扒开大阴唇,暴露出最内里的细嫩蚌肉。他用唇舌去衔它舔它,犹如在餐盘中追猎那条滑腻的鱼儿,在它尚未死透以前。这是一块从未被开发的处女地,经受不起任何开垦与拓荒,一旦耙齿落下,即是要见血的。
他经验丰富,即便此前极少亲自俯首取悦性伴侣,也仍旧显得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控。
像念及她是初次,怀着近似于怜爱的心情,努力让她好受些,于是用唇舌与手指,使她变得酥软潮湿,彻底融化在他的口腔中,将蜜和奶都沾在他的舌尖、他的鼻尖,再被他吞入腹中。
被掖在掌心的大腿根部,痉挛感愈来愈强烈,直到男人的舌尖灵活地向上一顶,将发源自身体最深处的滑腻与热潮全勾引出来。连带着她全身都颤动、绵软,从极致的紧绷到极致的酥麻,剧烈的快感冲击得她眼前发昏,连呼吸都忘记一霎。
非要他重新覆上她的身体、以双唇封缄她的嘴唇,她才在他的怀抱中重新找回了活着的感觉。
他的唇舌上还沾染着淡淡的咸腥气息,不讨厌,只是有些怪。她不理解自己身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味道,既陌生又好奇,小心地探出舌尖去尝,又立即被他捕捉、缠绕,拉扯得她舌根都生疼,在他身下发出抗议般的模糊呻吟。
男人轻笑,手掌拍拍她颊侧:“舒服了?”口吻轻佻、狎昵的,同他之前的冷淡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几乎迷惑到了她。可她仍置身餐桌,而他依旧是食客,酒醒至恰当,如今该摇铃开饭了。
他跪在她腿间,将她的双腿分至最开,令腿间那处彻底暴露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