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有点怕这东西。

讨厌、反感、恶心,都?是因为恐惧而衍生出来的情绪。伊莫琉斯的鳞粉有防水的效果,正是这样的保护,反而让他更恐惧于未知的液体沾上身体,让他害怕鳞粉落尽、坠入水中?。

阿妮的意识确实有些脱离思绪, 她全凭本能行?事。而拟态兽的本能便是占有、掠夺、控制雄性, 她扣住伊莫琉斯的下颔, 掌心下移, 扼住了他的喉咙。

男人?修长的脖颈落入她掌中?。

阿妮无意识地?收紧, 空气掌控在?她的指节之中?。伊莫琉斯精致的喉骨受到压迫, 他剧烈地?挣扎、想要得到呼吸的余地?,但所有氧气都?来源于她的唇齿之间。

只要他不向这个坏女人?讨好索取,就不会有一丝气息进入身体。伊莫琉斯咬牙抗拒她的探入, 阿妮的手轻而易举地?在?他喉间烙下一道鲜红的指痕

,他的胸廓激烈地?上下起伏。

湿腻的舌撬开牙齿,即便被伊莫琉斯痛苦地?啃噬也毫不退缩。她舔入对方未被任何人?侵|犯过的舌根,这片清净的领地?由浓香占据,被打上了猎食者?的标记。

极度的缺氧,脖颈间骨骼被压迫,他的眼前阵阵发黑。更多的触手卷了过来,就像他一直担心一直恐惧的那样,大?量黏液淹没过喉口,诡异的东西束缚控制住了他,毒蜘蛛没有结网,以一种水中?怪物的形态将他拖入深渊。

阿妮尝到他口中?残余的一点儿酒液味道,失去?自制力的小拟态兽反复蹂|躏他的唇舌,压榨他做出更多的反应。

激烈的挣扎却愈发轻微。

她疑惑地?分?开一点,暂停自己的入侵。怀中?脆弱的小蝴蝶缓了几秒才恢复视觉,他剧烈地?喘着?气,濒死的恐惧让伊莫琉斯大?脑接近一片空白。

“你刚刚……”往日慵懒的沙哑,变成了一种被磋磨到力竭疼痛的声音,“是要杀了我么?”

阿妮不回?答,只是盯着?他看。

她的目光只有兽性,没有在?思考。伊莫琉斯不断地?喘息咳嗽,他侧过身呕吐,渗入喉管的黏液强硬得滑了下去?,他只吐出很少一部分?,但还是呛出眼泪。

他眼角的湿痕还没干透,就又被扳过去?抱住。雌性对他有强烈的食欲还是占有欲?伊莫琉斯竟然无法辨认,他浑身僵硬,阿妮绕过腰身的手勒得他发痛,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要被碾碎了。

阿妮埋头紧紧地?抱着?他,她身上依旧热得过了头。

生物核心供给太多能源给她,阿妮的手没入他的发丝,拢住发丝攥紧。这强烈控制性的动作迫使伊莫琉斯仰起头,把满是伤痕的脖颈再次展露出来。

她贴近过去?。

天敌的气息缓缓扫过他冷白微凉的肌肤。

伊莫琉斯几近战栗,他的心震动着?窜到了伤痕累累的喉咙间,像是下一秒就会跳出来。恐惧被无限放大?,为金钱效忠于他座下的白骑士,似乎有随时拔剑背主的风险,而她是这份生死恐惧的来源,是一头恶劣强大?、并且暂时失控的野兽。

伊莫琉斯骨头没这么硬,他撑到现在?,终于痛得溢出眼泪。两人?发尾上那一抹共同的粉色彼此交错,他服了软,示弱地?说?:“别生气……”

阿妮却张开嘴,将尖锐的毒牙刺入他的颈项中?。

她没有注毒。阿妮还不会用这种方式杀死猎物,她只是咬、只是紧紧搂抱着?他,掌控着?他。

伊莫琉斯神情凝固,瞳孔骤然涣散。死亡的镰刀轻吻他的咽喉,似乎在?告诉他,只差那么微妙的几毫米,她就会啃食自己,把猎物彻底吞掉。

阿妮收回?毒牙,大?量的血液流淌出来。她盯着伊莫琉斯,而伊莫琉斯也不得不面?对她的凝视,他动了动唇,薄唇血色尽褪,俊美殊丽的脸庞上少见这种骤然苍白、近乎破碎的神态。

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了。

阿妮盯着?他看了半晌,脑子里交错混乱地?铮然作响,兽性关回?笼中?的同时,也因为太过疲惫而一头栽倒在?他身上。

她睡着?了。

……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

伊莫琉斯很久都?没敢动,他伸手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过了好半天才从她的胳膊里爬出去?。

那些触手不见踪影,留给他的只有满身黏液和被血迹浸透一半的白衬衫。伊莫琉斯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扶着?吧台勉强站起来,脚步踉跄地?找出医药箱,给自己扎了一针恢复药剂。

打完救命的一针后,他靠着?吧台滑下来,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缓了一阵子,才打开通讯器,给自己身边的佣人?交代?了几句,随后又给另外一个账户打了过去?。

-

阿妮睡醒的时候,是在?一架飞行?器上。司机是文红阁下身边的秘书?之一,小墨坐在?旁边。

她舒舒服服地?睡醒,热度褪去?,低头看了一眼,见到墨绾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他主动脱了手套,苍白的手指跟她的指节彼此交融紧握。

阿妮无声地?看向他。墨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很短促的那么一瞬失神,当她的目光笼罩过来时,察觉到的小蜘蛛又立即露出温顺的表情:“大?人?,你睡醒了。外面?发生了一些大?事……母亲不放心,让秘书?陪我过来接你。”

阿妮松开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太累了,就在?伊莫琉斯那儿休息了一下,他怎么跟你说?的。”

她手指抽离的瞬间,墨绾下意识地?追逐过去?想要再次握紧,却依旧什么都?没碰到。

他顿了顿,戴好手套,轻声:“他也是这个说?法。大?人?,他竟然让您觉得累……真是罪该万死。”

阿妮回?想了一下自己睡着?前的零星记忆,不确定地?说?:“我倒是觉得……算了,好像吓着?他了。”

墨绾静默地?聆听着?,他漆黑的瞳仁沉静至极,就这么温柔地?望着?她,双手放在?膝盖上。

回?到别墅后,阿妮过上了靠岳母升迁的日子。

她的工作能力出众到难以掩藏,在?最风声鹤唳、物议如沸的时候,阿妮从文红阁下手里接过了控制舆论的任务,转移矛盾、产生虚假说?法再官方打假,推动娱乐新闻盖过袭击案……一套操作下来成效斐然。

她每次检查成果刚浮起满意心态时,又立即警钟大?作,心想不对,我好像又做得太优秀了背后就幽幽地?亮起岳母大?人?日渐欣赏的目光。

阿妮百般推辞、十分?谦虚之下,还是接触到了非常多虫族内务,得到了不少虫族内部的消息。

她与墨绾相处得宛如伴侣,婚礼在?即,小墨跟自己的新朋友挑选礼服样式,他全权操办婚礼,偶尔会请求阿妮试穿一下。

阿妮几乎都?会答应,这些衣服都?是墨绾自己缝制的,她伸出手,黑发青年就会眼前一亮,凑过来体贴地?帮她解开常服的拉链,连换衣服都?一手包办。

婚礼举行?的前三天,阿妮跟伊莫琉斯商议完了所有星舰装载武器的合同。他是个狡猾的奸商赌鬼,不接受她水平有限的砍价,两人?因为此事来回?拉扯,反复商议,浪费了成吨的口水,才最终确定。

她要为自己的潜航舰装载最新的武器系统。